“够了!”只听得一声断喝,吕布勃然大怒了!“来人,把她拖下去!把咋好难过包首级所做的尿壶拿到府门前!我要亲裁此事!”周围的背嵬军七手八脚,抬起嚎啕大哭的康茉莉,将她送入后宅。
大司马府门前,吕布站在高台上,脚下是地公将军张宝头颅做成的尿盆。百余高官肃立台下,静静地望着高台上的吕布,等候他的裁决。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儿不好办,左右都是坑儿,怎么做都不会讨好。
吕布拱手行了个罗圈礼,大声说道“并州的父老乡亲们!并州的将士们!今天在东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儿!突骑和青州兵聚众斗殴,参与者一共三十四人!这是我担任并州牧以来,自己人打自己人人数最多的一次!恭喜你们呀!三十四位勇士,首开纪录呀,完全可以载入史册了!”
有些人轻轻笑了起来,但是绝大多数的人没有笑,他们面沉似水,思索着吕布话语中蕴含的深意。“有人说,不就是打架斗殴吗?又没死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就得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吕布环视众人,目光中充满了怒气。“我的回答是,至于!什么是袍泽,就是能够一起战斗的人,能够托付生死的人!都动起手来了,还叫袍泽吗?还能共生死吗?屁!今日是三十四人动手,明日就是三百四十,后日就是三千四百!”
吕布的话一说完,全场都沉默了,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
大司马府门前,几十个闹事儿的军兵被绑得结结实实,跪在一边等候发落。周围早已聚集了数万百姓,都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越骑和青州兵的各级将领们分成两堆儿,一边小声地交谈着,一边不时地望着大司马府的大门。说实话,他们心里也没底儿。
黄忠一个箭步飞过去,拎起两个正在斗殴的军卒,向后一甩,同时大喝道“都给我让开!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那些突骑和青州兵正打得眼红,怎能因为一句话就停手?一个青州兵不管青红皂白,手肘一弯,一个膝撞就撞了过来。
黄忠侧身闪过,揸开五指,一巴掌照着那家伙的脸上就是一下,这一下打得着实狠,红的、白的、青的、紫的,顿时打了一个满脸花!那青州兵一声哀嚎“你敢打我?”黄忠顺势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同时左右手一拨,将两个撞过来的突骑拨拉到后面。
“诸君,发生了什么事儿,大家都知道了,说说吧,如何处理?”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如老僧入定,此事所关甚大,还是先看看风色再说吧。看见众人一副闭口不言的样子,吕布指指康茉莉。“突骑将军康茉莉,你是突骑的统帅,说说你的意见吧。”
不到一盏茶时间,几十个斗殴的军卒就全部被放翻在地了。最先开口骂人的青州军军官张嘴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层出不穷,黄忠听得气愤,抬起一脚,将他踹出了大门。那人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黄忠站在屋中,大喝一声“哪个不服气,起来与我一战!”
众人一看,说话的是奋武将军高顺。高顺为人忠直,看不惯的就要说,说了还不行,还有去管!虽然大公无私,公正严明,却同时得罪了很多人。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众人顿时大惊了,大司马连获大捷,威望日隆,已经很少有人敢如此犯言直谏了!
康茉莉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又从通红变得惨白,接着变得铁青。“奋武将军,你这话说得不对!吕征只是一个两岁的孩子,他懂得什么?他的亲娘刚刚惨死,你们就这样落井下石?你们对得起他死去的亲娘吗?”说完,她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再者说来,大公子的酒肆开业,去里面聚众斗殴的竟然是二公子的私军突骑,还有新降伏的黄巾余党青州兵,这里面的缘由且不去说,光是这个事实就会给人无限的遐想。瞧瞧!大司马家中兄弟阋墙了!黄巾余孽又起了!
“这里是并州,不是草原!若要并州安定,每个人都不能例外,大司马也不行!康茉莉,阿黛尔公主一手创建的突骑,早已背你毁得不成样子了!你还有脸哭闹?”高顺冷冷的说道,他的脸上古井无波,双眼却透出了一股决绝。奋威将军高顺就是这样的人,为了理想,他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