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青雷,你有完没完?闲话少说,赶紧回去整队来战!兄弟们都等着爽呢!”成廉的大嗓门恰如一道惊雷,震得青雷两耳嗡嗡直响。这还没完,数十条大嗓门一齐吼起来“就是,有完没完?兄弟们等着爽呢!”一听成廉的话,这些老兵痞们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可不是吗,十二年再聚首,肯定要找些妖魔鬼怪刷刷经验值了!
爽?爽是什么?青雷有些踌躇了,他再次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些老兵痞,没错!没都没喝酒,都在清醒状态!真是难以理解!不是你们疯了,就是我疯了!青雷摇摇头,带马回归本阵。
无论如何,只要并州军说话算数就行!
“哎呀呀!”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吕征突然开悟了,原来战争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如此简单,又如此有效!他在马上大叫大嚷着,手舞足蹈起来,好久才安静下来。他在马上向吕安一拱手“大兄!你这番话,是我顿开茅塞!我将铭记终生!”
“请双方负责判定战损的军官入场!”随着一声大喝,双方各自派出的一百名军官同时入场。八座望车从并州军的后阵缓缓而出,每一辆都被数十力士推着,奔向战场的四面八方。望车停稳之后,两百名军官一半儿上了望车,另一半策马在战场边上巡游。
“怎么变成了演习?不是赌生死吗?”吕征诧异地望向灵骓。“嗨!别提了!昨晚张燕特地派来了使者,言明只是演练,用木刀木枪即可,切莫伤了和气!挺大个人儿,说话不算数,真是没劲儿!”灵骓愤愤地说道。
高顺没有吼,拎起木棍,平静地一带马,在吕布身后十余布外站定。这个位置一直是他的,从左曲前屯的时候起,就是如此。如今再次回到这个老位置,他心中波澜起伏,感触良多。十二年了,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左曲前屯,终于成长成为并州军了!
“你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吕征有些疑惑了。“哈哈哈哈!”吕安大笑了“行军作战,什么最重要?当然是情报了!老爹作战,有两样长处是别人学不来的,那就是方圆两百里内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有了情报,再加上好的后勤,这仗还没打,就已经胜了一半儿了!”
“有人说,并州军作战,从来都是碾压,总是用牛刀杀鸡。其实不然,首先是后勤,吃得饱穿的暖,轻重伤员都能立刻得到医治,这样一来,轻伤变无事,重伤变轻伤,战损就低。其次,新式武器多,装备好,兵器锋利。第三,就是情报了,敌军一动,老爹立刻就知道了,每每料敌之先。吕征,你说,换了你是敌军主帅,这仗怎么打?”
“一共一百零八人,集合完毕!”高顺大喝道。“好!今日,我就率领一百零八旧部,马踏黑山军一万骑兵!随我来!”吕布右手木棍一举,策马缓缓向战场奔去。这一刻,他心中战意涌动,浑身上下充满了使不完力气。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作为左曲前屯的屯长,率领两百部下,追风逐电,笑傲鲜卑草原!
在他身后,一百零七名老部下,眼眶都湿润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左曲前屯的将士们换了一茬又一茬,有多少人战死沙场,又有多少人埋骨他乡!十二年来,在大司马吕布左曲前屯屯长任内,在场的数万并州军中,硕果仅存的就剩下这一百零七人了!
经过了两年的艰苦拉锯战之后,吕征的性子终于被扭过来了。这里面,一多半是老张奂的功劳,剩下的就是读书和严格的军纪约束了。可是,灵骓隐隐感觉到,吕征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有愈演愈烈之势,只不过是被深深埋藏在心底而已。
“敢问大司马,您真是要用这一百零八骑迎战黑山军万骑吗?”青雷揉了揉眼睛,惊诧得问道。“不错!正是如此!布今日亲率这一百零八骑,在你的万骑之中,杀他个三进三出,人仰马翻!”吕布微笑着说道,他的眼神目无余子,足以俾睨天下!浑然不把这一万黑山骑兵放在眼里,在他眼中,则会一万黑山骑兵,就是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徒!
“敢问大司马,并州军和黑山军的约定可还算数?”青雷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自然算数!”吕布淡淡地答道。青雷的这一句话,惹恼了成廉,正准备好好地爽上一把,没想到被人问个没完,恰似一盆冷水被人从头浇到底儿,其中滋味儿,实在是呵呵!
“两个鬼东西,莫在这里高谈阔论,快看!双方都在聚兵了!”看着吕安和吕征融洽的样子,灵骓欣慰地露出了笑容。有一阵子,在康茉莉的纵容之下,吕征桀骜不驯,一直瞄着吕安,什么都要和吕安争。吕安一直都是笑着推让,不和吕征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