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生都在等白皇后的道歉，即使这件事让她无法走出幼年的创伤，即使这件事几乎毁了她的一生。</p>
在得到了白皇后的道歉后，她便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着原谅了妹妹。</p>
有些遗憾的是，还没等这部电影放完，晚自习时间就匆匆结束。</p>
“好了，有时间再放给你们看吧，你们该回家了。”</p>
易凯蒂微微笑着，开了灯。</p>
室内再次恢复明亮，班上的学生竟然都有些舍不得。</p>
晚自习再长一点就好了，也不需要太长，只要能让他们看完剩下的这部电影就好。</p>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p>
放学回家的路上，覃敏仍旧和郑雨婷结伴。</p>
闵玉婵和苏松屹走在了一起，方知嬅则远远地走在前面。</p>
“今天晚自习你们班上的灯都关了，是在看电影吗？”</p>
“嗯，爱丽丝梦游仙境。”</p>
苏松屹微微颔首。</p>
“哦，这个我看过。”</p>
闵玉婵微微颔首，旋即笑着问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p>
“因为我喜欢你没有理由。”</p>
苏松屹脱口而出。</p>
闵玉婵闻言，笑靥如花。</p>
“那是疯帽子说的。”</p>
苏松屹迟疑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p>
闵玉婵脸上的笑容更甚，像是初春里的芳菲。</p>
……</p>
归家的人潮里，王斌走在李可欣的身后，那女孩没回过头。</p>
左建华则死乞白赖地赖在苗圆圆身旁。</p>
苗圆圆嘴上说着讨厌他，却也没有赶他走。</p>
“苗圆圆，那张卡片上的字，确实不是写给你的。”</p>
左建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声音渐渐变得低沉。</p>
苗圆圆闻言，气不打一出来，又加快了脚步往前走。</p>
“可是，我是真的想送给你苹果!”</p>
左建华在她背后大声喊道。</p>
苗圆圆脚步顿了顿，又狠下心来继续往前。</p>
“妈的，小娘皮!怎么油盐不进啊!”</p>
左建华暗骂了一句，快步奔跑起来。</p>
苗圆圆回头看了他一眼，也加快步子跑了起来，穿过沿途拥挤的人潮。</p>
奔跑时侧身避开人群的样子，和记忆中的一样，从来没有变过。</p>
一束高马尾在脑后晃荡，留给他一个纤柔的背影。</p>
她今天没有扎丸子头。</p>
可是左建华觉得，她扎丸子头真的可爱得要死。</p>
“别跑了!我有东西要给你!”</p>
左建华追了上去，一把揪住她的马尾。</p>
就像高一做同桌的时候那样，她课间趴在桌上睡觉，他就喜欢揪她的马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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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圆圆停下脚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p>
“我想送你苹果的心，是真的。”</p>
左建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苹果，递给了她。</p>
没有华丽的包装，也没有写满情话的贺卡。</p>
苗圆圆注视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p>
感觉他没有说谎，于是伸手接过了那个苹果。</p>
“还有要说的吗？”</p>
苗圆圆别过脸，看向街口亮起的红绿灯。</p>
“有!”</p>
左建华连连点头。</p>
“什么?”</p>
“再让我赊一碗螺蛳粉怎么样?我下次回学校一起还你。”</p>
左建华扶了扶镜架，笑着说道。</p>
“滚!”</p>
苗圆圆抬起头，杏眼圆睁，怒喝道。</p>
“再赊一碗嘛，我没钱吃饭了!”</p>
“没钱吃饭，吃屎吧你!”</p>
苗圆圆狠狠踹了他屁股一脚，扭头就走。</p>
“哎!别走啊!不要加酸笋好不好?那玩意可臭了!我不喜欢!”</p>
左建华觍着脸笑着，跟在她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p>
苗圆圆越想越生气，愈发觉得他不要脸。</p>
“为什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p>
商业街，李可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借着小店里的灯光看着未能写完的一道题。</p>
“生日快乐!”</p>
王斌拎着一个十二寸的双层蛋糕，走到了她面前。</p>
李可欣看着他手里拎着的蛋糕，低垂着眼帘，幽幽一叹。</p>
她也不知道该对王斌说些什么才好。</p>
“这个蛋糕，很贵吧。又花了不少生活费，你接下来一个星期该怎么过呢？”</p>
“这是我存钱买的，我之前在学校食堂里打了半个月的杂，吃饭的钱都剩下来了。”</p>
王斌说着，言语间颇有些骄傲。</p>
笨拙的大男孩憨厚地笑着，他不太懂浪漫。</p>
没有花，没有巧克力，没有动人的情歌。</p>
“我可能给不了你太多，但是，女孩子生日一定要有蛋糕。”</p>
王斌沉吟了片刻，琢磨着情话该怎样说才能更好听。</p>
但思考了良久，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那种会讲情话的人，也读不懂那些晦涩难懂的诗。</p>
李可欣，是一首他读不懂的诗。</p>
“女孩子生日一定要有蛋糕。”</p>
这句话刺中了李可欣心里某处柔软的部分。</p>
就像撬开了一只河蚌的壳，直刺柔软的血肉。</p>
她是出生在普通家庭的孩子，和郑雨婷家庭条件差不太多。</p>
只是比起郑雨婷，她更像是个假小子。</p>
或者说，是在砂地里无人理会的荨麻草。</p>
粗犷原始地生长，塑造了她如今的模样。</p>
她过生日是没有蛋糕这一说的，生日只是很普通的一天。</p>
家里的好东西都留给了弟弟。</p>
今天有个傻啦吧唧的大男孩来到她面前，省吃俭用，用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钱给她买了蛋糕，说不感动是假的。</p>
但，也只是感动而已。</p>
感动，和喜欢是两码事。</p>
“我喜欢你，不管你是否接受，我都希望你，生日快乐。”</p>
沉默是一种美德，但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沉默是一种懦弱。</p>
今晚，他不想沉默。</p>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谈恋爱。”</p>
李可欣闭上了眼睛，声音颤抖着。</p>
“没关系啊！”</p>
王斌的声音，出人意料地洒脱。</p>
“今天，我只是想祝你生日快乐!”</p>
王斌笑了笑，潇洒地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p>
漫步在灯火阑珊的尽头，他点了根烟。</p>
青色的烟雾从嘴里吐出，一抹橘红的光点忽隐忽现。</p>
如果感动不了别人，那感动自己也是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