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满心疑惑,但齐平有自知之明,打个海东青都费劲,洗髓境的强者,不是他能应付的。</p>
……</p>
衙门中午的饭菜不错。</p>
齐平要了酱肘子和米饭,配上一碗香浓的鲜鱼汤,美滋滋。</p>
又在值房里跟同僚摸鱼了一个下午,等太阳西沉,齐平结束喝茶看邸报的状态,换上便服,准备回家。</p>
这时候,周方却过来了。</p>
同样卸下了锦衣与佩刀,夕阳里,笑容满面的:</p>
“齐校尉、裴校尉,别忙着走了。”</p>
齐平扬眉,露出笑容:</p>
“周大人怎么来了,莫非,是东苑的案子有了进展?”</p>
身材敦实,老实巴交的周百户摇头:</p>
“与案子无关,千户大人亲自带人去那边了,还没消息。我们几个,留下养伤。”</p>
对哦,你上午中了两箭……齐平点头,疑惑道:“那您来?”</p>
周方露出老大哥的笑容:</p>
“上午时候,太匆忙,无暇答谢。今晚我请客做东,咱们找个地方,放松一下。两位务必不要推辞。”</p>
“原来如此,咦,那洪校尉他们不一起?”齐平问。</p>
周方叹道:“一个伤重不便,一个嘛……毕竟是女儿家,去桃川河那边,不方便。”</p>
哦,原来如此……</p>
“等等,去哪?”齐平愣了。</p>
“桃川河啊。”老实巴交的周百户理所当然道。</p>
……</p>
“放行!”</p>
内城门,随着守门军卒低喝,三名校尉出了内城,前往桃川河,胭脂巷。</p>
对于老周的提议,齐平与裴少卿起初严词拒绝。</p>
大呼不可。</p>
但架不住周方苦劝,甚至搬出“你不去,就是不给我老周面子”大法,齐平考虑了下,与同僚搞好关系,很有必要。</p>
只好同意。</p>
“周哥,我家里妹子还等我回去,吃喝饮酒可以,但别的,就免了吧。”路上,齐平认真道。</p>
裴少卿深以为然。</p>
都是洁身自好的好同志。</p>
周方无奈,只好点头,想了想,提议道:</p>
“既然如此,那便去金风楼吧,妙妙姑娘琴艺一绝,那边的‘玉露酒’口味极好,如今不接客,想来人不会多。”</p>
关于林妙妙不再接客的消息,齐平也有所耳闻。</p>
据说,因王显与武功伯大公子之死,致使这位花魁娘子黯然伤神,性格大变,竟宣布,就此转为清倌人,卖艺不卖身。</p>
消息传出,舆论大哗。</p>
金风楼东家尝试施压,然,往日性子柔弱,哭哭啼啼的妙妙姑娘一改常态,极为坚决。</p>
若是寻常女子,反抗自然无力。</p>
可身为金风楼头牌,其拥有足够的底气,况且……说是烟花柳巷,但来这边的客人,也未必就是奔着身子。</p>
还有很多,只是找个场所,方便应酬。</p>
故而,清倌人的生意同样能做。</p>
周方虽为百户,但与即将晋升千户的余庆无法相提并论,面对冉冉升起的齐平,有心结交。</p>
既然要请,那自然不好吝啬,要奔着高规格去。</p>
“好吧。”齐平想了想,没有拒绝。</p>
只有他知道,林妙妙这般决定的真正原因。</p>
……</p>
谈话间,一行人抵达湖畔。</p>
夜色深沉,桃川河上,灯火通明,传来丝竹管乐之声。</p>
岸边的胡同,则是一长串的,装饰清雅的小院。</p>
似乎,无论何时来此,都是一般无二的热闹繁华。</p>
一行人下马,搭乘岸边的小船,渡水前行,船上,齐平负手而立,只觉清风拂面,心怀大畅。</p>
仰头,望向天穹。</p>
今夜京都无云,那无尽高远的宇宙星空背景里,明月高悬,一条灿烂的银河横亘天空。</p>
亿万年的时光于星河间流淌。</p>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齐平心有所触,呢喃诵读。</p>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算是今人,还是古人?</p>
“你说什么?”裴少卿好奇问。</p>
他没听清,感觉同僚在吟诗,可一个胥吏出身的校尉,与诗文……实在很难扯上关系。</p>
裴少卿书香世家,但也不擅此道。</p>
“没什么,上船吧。”齐平回神,笑了笑,不等放下木梯,脚掌点地,腾身跃上楼船,另外两人有样学样。</p>
转眼,三人在船上小厮惊讶的目光中,落在甲板上。</p>
“咦,齐校尉?周大人?您各位来了。”小厮堆起笑容。</p>
周方默默看了齐平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旋即开口道:</p>
“本官今日与同僚来吃酒,前头带路。”</p>
小厮闻言,却苦着一张脸:</p>
“各位大人,实在对不住,本来还余下三四个位子,可就在刚刚,来了几位客人,这会,阁里的位子已经占满了。”</p>
三人一怔,很是意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