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田大膀率先冲到山顶,他身高马大,跟一帮小娃子比赛抢山头,不第一才怪呢。就是手里缺点儿东西,要是有一个红旗,往山头上一插,那才叫棒呢。
其他娃子也陆陆续续爬上来,然后就各自分散,开始采野果子,找各种吃食,准备野餐。等田大康领着明明上到山顶,已经万事俱备,就等开吃。
每个人俩煮鸡蛋,两三个粽子,还有手指盖大小的野草莓,翠绿的酸草叶,白色椭圆的蚂蚁蛋,去了花蕊的黄花菜……总之,能吃的东西都弄来了。
在田大康原来的记忆中,饥饿伴随了整个童年,娃子们寻找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春天的榆树钱、嫩柳芽,夏天的鱼虾蛤蟆,秋天最好,野果子和庄稼最丰富,也最解馋。
“开吃”田大康一挥手,大伙就笑嘻嘻地开始野餐,三光子脑瓜最灵光,还带来了一小瓶大酱,蘸鸡蛋吃。
明明也不错,带来一小包白糖,叫大伙蘸粽子。剥开苇叶,一股清香,蘸点白糖,吃到嘴里,还有浓浓的枣香,吃得娃子们使劲吧唧嘴。
唯一可惜的,就是太少了,又加上田大膀这个大肚汉。最后,娃子们手里都只剩下半个鸡蛋或者一角粽子,舍不得一口吃掉,都在那慢慢咂摸滋味,用小牙一点一点嗑。
“富贵哥,咱们玩斗地主吧!”等大伙都吃完了,六指子就提议进行下一个项目。
“没扑克牌啊”田大康抓抓后脑勺,这个时候,扑克牌那是稀罕物,大人都玩不着,更别说小娃子了。
“用扑克牌干啥,八叉子当地主,先把他押起来游街!”娃子们一哄而起,当时就把八叉子俩膀子架起来,练起了喷气式。
田大康恍然大悟:嘿嘿,还以为用扑克牌玩斗地主呢。
玩了一会斗地主,又开始炸碉堡,把大块石头搬到一起垒成工事。田大膀这回发挥作用了,好几十斤的大石头,轻轻松松就举过头顶。
“蚰蜒”他刚搬起来一块石头,七仙女就尖叫起来,一边叫还一边跺脚。
大伙一看,只见一条青色的虫子正往土缝里面钻呢,很快就只露出一个深红色的叉子尾巴。
“好像是蜈蚣。”田大康挥舞手里的小铁锹,在土里掘了一下,露出一个红头青背的大蜈蚣,浑身油光发亮,瞧那架势足有十公分。
“抓住,抓住,俺爹说,蜈蚣能卖钱。”三光子比较有经济头脑,立刻哇啦哇啦大喊起来。
一听说能换钱,娃子们都疯眼了,都伸脚去踩。他们也都知道,蜈蚣有毒,要是被它蛰了可不妙。
“看俺的。”二牤子手里拿着一个小棍,棍头分成两叉,像个小叉子,一下子把蜈蚣的脑袋叉住,身子立刻翘起来,盘到棍子上,却也挣扎不掉。
“这玩意就是第一对毒脚有毒,不能碰。”二牤子洋洋得意。而三光子则用柳条削成两头尖的小棍,插在蜈蚣的头尾,柳条棍立刻就把蜈蚣绷得笔直,好像又抻长一截。
娃子们一齐拍手,纷纷叫好,随后也不玩了,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带叉的小棍,满山开始搬石头找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