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着满满的蘑蕤回村,除了拔蘑点外,泳有黄蘑,也叫晓麂叭东蘑,是比橡蘑还要鲜美的菌类。年年只有在下霜之后才开始生长,价格自然也比楼蘑贵几分钱。
说起价格,蘑茹这玩意也真不咋值钱,看着一大土篮子,二三十斤,晒完之后才几斤,秋后的蘑数还好一些,勉强能达到十比一,十斤鲜蘑能凑合出一斤干货,一等品才五毛八。平均能卖到五毛钱就不错了。
但是山里的蘑茹采不完啊,以数量取胜,每个人每天也能对付块八角的,而且天天能看到钱,对于农民来说。已经就是很高的收益了。
要不是因为来回进山出山,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长,产出还能高不少。
等田大康他们进村,看到田大膀已经从县里回来,正当着老会计和老支书的面查钱对账呢。这些日子,大膀又找到以前的感觉,越干越来劲。
基本上,每天生产出来的干蘑菇能有一百多斤,五六十块钱。老会计一边数钱,一边下账,乐得小眼睛眯缝成两条缝,估计抹点胶水就能粘上。
末了,田大膀又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县里的果品公司收野果子,山梨四分钱一斤,山都饰六分,黑加仑五分,山里红二分,有多少要多少,用大红纸写着呢。要不是俺俺长个心眼,特意从那门口溜达过去,还不知道呢!”
“大膀,你不是不认识字吗?”三光子在旁边开始揭短。
“嘿嘿,俺是不认识字,可是俺鼻子下边有嘴,还不会问啊 一”大膀也不在乎,看不出来,还真跟张飞差不多,粗中有细。
老支书一听,美滋滋地吧嗒起小烟袋,要说这野果子可比蘑菇好弄,蘑菇分量轻,而且还得晒好几天,要是赶上阴天下雨还容易长毛,人家根本就不收;野果子采下来就能卖,价格虽然便宜,但是分量重啊,比蘑数合算。 大伙也都议论一番,都吵吵要换换样,明个开始采果子。因为这些日子下来,近处的蘑菇也采得差不多了,越走越远,产量已经下降不少。
“行,那明个咱们就进山采果子,下边分分工,铁塔你领二十壮劳力,专门负责往山下挑果子,铁丫头你领着妇女摘果子;富贵啊,你们这些小娃子灵巧,也跟着上树摘果。老支书比比划划安排了一通。集体劳动就是这么回事,大伙要是都卖力气,那肯定冉活;要是磨洋工。也真能把人气冒眼睛。
就比如说铲地吧,直着腰板,锄头落到地上,蹦起挺老高,光铲苗不铲草。对付这样的人,也有一些招法,比如说给他用特制的锄头,人家那锄头杆子都有一米八,他的锄杆子就用锯拉掉一米。干活的时候。就得弯腰撅腚。
这种情况,在五星大队还是比较少的,一来人少好经管,二来都是家族式的,要是不听话,巴掌撇子真往身上招呼啊。
尤其是这样直接就能看到钱的活计,夫伙干起来更卖力气。因为老支书都说了,等采完山货,就能分钱。
至于说自个藏心眼,家里偷摸留着点干货不上缴,然后私卖的,还真没有,那时候虽然穷,但是人们心齐,而且私心不重,觉悟也普遍(www.biquwu.cn)比较高,领导说啥就是啥。
接到新的命令之后,大伙就都回家准备相应的工具:编土篮子,盘绳子,磨剪子磨刀,还有人准备大长杆子。前面绑上小铲子或者镰刀头,站在树下就能把上边的果子弄下来。
田大康到家的时候,看到当院一堆柳条子,还有不少梢条,李奶奶正坐在小板凳上编土篮子呢。
编筐窝篓,全在收口,李奶奶手里的土篮子马上就要编完了。就头也不抬地说:“富贵啊,白天邮递员送来一封信,在柜盖上呢,你瞧瞧”
“来信啦 ”田大康不由精神一振。上一次中央的回信,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于是噔噔噔跑进屋,在柜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信封的影子。
“在这呢,是你一航师兄的吴先生抖抖手里的信纸说道。眉宇间露出喜色。
田大康也就明白了,要是直接写给吴先生太不方便,所以才会写他的名字。
于是也凑上去一看,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浓:“先生的苦心总算没有白费,师兄又回县政府上班了,虽然是从最基本的秘书做起,不过也总比收破烂强啊!”
“一航要是因我而耽误一辈子,为师寝食难安。”吴先生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总算是稍稍有了一丝宽慰。
“先生,事情都得慢慢来,放心吧,一航师兄早晚还会走上原来的工作岗位,就算是更进一步也未可知。这两年的遭遇,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个。很好的磨砺呢田大康看到事情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心里也挺高兴,毕竟这件事他也没少出力。
吴先生微微点头:“我再给一航写封信,富贵你啥时候去县城?”
“估计明天晚上,队里的马车就得拉着“测城。俺正好搭个方便 讨,井甘您写信可以,漆名,呵呵 ”田大康还算比较谨慎,万一要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那陈一航最近几年就彻底别想出头了。
“呵呵,晓得,吴家人现在就是无名氏吴先生也想开了,呵呵笑了几声,不过在笑容深处,田大康还是感觉到几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