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理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了这位少爷。
只能归结于天生气场不合,不受他待见。
没有关系,无所谓凌昼扬有多讨厌她。云安现在看淡了,有条不紊地继续收拾行李物品。
反正住进一间寝室了,等夜深人静,待他睡着了,她去动手刷健康值也不是多难的事。
结果,这天晚上,一直到寝室统一熄灯,凌昼扬都没有回来。
另一位室友昨天代替凌昼扬去外省参加英语演讲比赛了,至少要一个星期才回来。
云安独自在411寝室度过了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第二节和第三节的大课间,云安才看到凌昼扬出现在教室。
凌昼扬一来就趴在课桌上,后脑勺对着云安。
他的上衣和裤子不是昨天的那套。云安猜测昨晚他是回家住了。
云安抿了抿淡红的唇,他该不会是在她搬出去之前都不回寝室住了吧?这样她要怎么刷健康值呢?
难道她现在真的要换寝室?
不,昨天刚搬进去,又去找老师,多麻烦人啊。再说,换寝室还不如不住校,她放着家里不住来学校住411就是为了争取和凌昼扬肢体接触啊。
云安叹了口气,视线无意识地在凌昼扬身上停留了许久。
似有所感的凌昼扬扭头,眼睛倏地睁开,“看我干什么?”
锋利的少年气携夹着凛冽的不悦,张牙舞爪地扑压开来。
云安无言地收回目光。
“喂,”凌昼扬手指关节扣了扣云安的桌面,不耐烦地,“你从411搬走了没?”
云安:“没有。”
“还不搬?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不搬。”
“不搬?”凌昼扬盯着“他”的侧脸,嗤了声,“真就赖我们寝室了?”
窗外的阳光把云安的皮肤浸润得玉质通透,纤长的睫羽和柔顺的短发镀上淡淡的光晕。
“他”的坐姿端正到古板,脖颈细肩膀薄。凌昼扬不知怎么地,看出了两分楚楚彷徨的味道。
啧,这么个病秧子。他用五成力道一推,估计都扛不住要倒。
凌昼扬再一次由云安联想到远在四玖市的堂哥凌斩棘。那个药罐子也是病歪歪的,性格行事如阴沟里的老鼠……操,想到就恶心。
“我住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云安心平气和地说,“我保证,尽量不影响、打扰到你。”
凌昼扬长指插进耳后的短发,姿态懒散,开口却是张扬的恶意:“我一看到你就烦。你住进411,很碍我的眼,就是打扰到我。”
啪嗒。后桌同学的自动铅笔掉到地面,轱辘滚到云安的桌子底下。
云安目测了一下位置,弯腰伸手去捡,用餐巾纸擦了擦笔身表面沾到的灰尘,递给后桌的女生。
“谢……谢谢。”先前只顾着“听墙角”而不小心撞掉东西的女生,不好意思地接过笔。
云安:“不客气。”
然后才继续和凌昼扬对话:“你觉得烦是你的事,我没有办法。”
“现在不搬?”凌昼扬扯了下唇角,“我很快会让你后悔地搬出去的。”
云安做了一个稍深的呼吸。因为身体不好,她从小就被妈妈告诫,不要生气不要有激烈的情绪。
“请问,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吗?”云安轻声地问,对上凌昼扬的目光。
“他”的脸没比巴掌大多少,眼眸仿佛笼罩着雾,瞳仁的颜色偏浅——事实上,在“他”脸上根本找不到深浓的颜色,好像每一处看起来都是清淡的。
此时“他”的神情是清晰的诚恳和好奇。
凌昼扬顺着云安的问题稍微回想了一下,“他”压根没有做过一件让他讨厌的事情,而自己反感“他”,纯粹是类似于“厌屋及乌”的心理。
这样讲也不怎么准确,云安这个病秧子和远在四玖市的凌斩棘哪里有半毛钱的关系。
凌昼扬难得良心发现地认识到,是自己的问题。
他轻“啧”一声,不说话了,打了个哈欠,将英俊的脑袋往压在桌面的胳膊上一枕。
被单方面地结束了对话,云安缓缓地眨了眨眼,在心里猜测这位纨绔少爷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