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礼强这次孤身一人前去帝京城,离家已经小半年,回家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给自己的老父严德昌请安。
好在严德昌这个时候也还没睡,看到严礼强回来的严德昌也一下子松了一大口气,然后父子两人就在严德昌的卧室之内,点着灯,喝着茶,聊了足足一个小时。
严德昌自然把这几个月来祁云郡中的情况和严礼强说了一遍。
总的说来,祁云郡和严安堡内都一切正常,制造局,天下第一厂,还有祁云督护府都有条不紊,没有出过什么乱子,这也反应出严礼强安排的那些官员还是比较靠谱得力的,唯一的变化,也就是这两个月中才有的,严礼强让方北斗从帝京城带来的工匠及其家人都陆续抵达了祁云郡,人数有十多万,在安置这些人的时候有点小乱子,不过也很快解决了,严家,黄龙县,制造局,还有平溪城中,都安置了不少,还有一些人,则直接找了个空出来的军营安置起来,而不少来到祁云郡的工匠和匠人,多少都有些积蓄和储蓄,没有几个是两手空空的,所以他们一来到祁云郡后就开始买房置业,鼓捣起自己的特长来,弄得祁云郡挺热闹。
唯一的问题也就是最近这几天才有的,因为古浪草原局势的变化,之前沙突七部与百石关这边的羊毛贸易受到巨大影响,从古浪草原中运来的羊毛一下子少了八成,羊毛价格开始走高,供给大幅减少,连天下第一厂的生产都受到了影响。
严礼强也和严德昌简单说了说自己在帝京城的所见所闻和沿途回来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过为了不让严德昌担忧,对其中凶险的经历,严礼强也就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给严德昌的感觉,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严礼强就像是出门旅游一样。
“什么,连皇帝和太子都死了,满朝文武也没有活下多少来,整个京畿之地几百万人都变成了会吃人的行尸走肉,那些小道消息都是真的?”严德昌听完严礼强说的那些,整个人脸色都变了,一脸的难以置信,喝着茶的手都抖了一下,把茶水洒了一些在桌子上而浑然不觉,“怎么……怎么会这样……这样一来,这大汉帝国岂不是……岂不是完了么?”
严礼强摇了摇头,“这朝廷算是完了,不过大汉帝国还没完,只是感觉未来一段日子会很乱,白莲教这次举事,要平息下来,可能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大汉帝国内外的局势都不乐观……”
“前两日我在严安堡中听人说古浪草原这次说不得要被黑羯人给占了去,黑羯人侵略成性,穷凶极恶,他们要占了古浪草原,一定会进犯大汉帝国,祁云郡就首当其中,那些人说咱们祁云郡有可能保不住……”严德昌忧心忡忡的看着严礼强,眉头紧紧皱着,声音也放低了很多,“这次的危机咱们家……能挺过去么,那些黑羯人如果真要进犯祁云郡,祁云郡的这点人马兵力,完全不够抵挡啊?”
严礼强微微一笑,“我前两日刚刚见到刺史大人,还和刺史大人打了一个赌!”
“什么赌?”
“我一年之内就要把古浪草原收回来,把祁云督护府的旗帜,插遍古浪草原!”
“啊,黑羯人是那么好对付的么,礼强你……”严德昌看着严礼强,张口结舌,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这话要不是从严礼强的口中说出来,严德昌说不定都以为能说这话的人疯了,但看严礼强的神色,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严礼强轻轻的把严德昌手上的茶杯接过来,放在桌上,不慌不忙的给严德昌重新倒了一杯茶水,“古浪草原的事情老爹你不用担心,那些黑羯人在我眼中,只不过是一些插标卖首的蠢货而已,他们绝不可能踏过白石关一步,所谓时移世易,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做起来就很轻松了,老爹你就就看我怎么把古浪草原拿回来就是,我这里倒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老爹你!”
“什么事,礼强你说!”
“我想建一个钢铁厂!”
“钢铁厂?”严德昌微微愣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厂,如果说严德昌以前还不理解的话,现在已经明白了,这厂就是超级大作坊的意思,钢铁厂,顾名思义,就是生产钢铁的大作坊,“礼强你想弄一个生产钢铁的厂子?”
“不错!”
“难道现在制造局和严安堡作坊里生产的还不够么?”
“当然不够,而是远远不够,老爹你看看这祁云郡的军士有几个可以穿铠甲的,这普通的人家除了锅是铁的,菜刀是铁的,镰刀锄头是铁的,一家人还有几样铁器,就这几样普通之物,都能留着传家,锅坏了要补,刀坏了要补,这钢铁哪里算够!”
“普通人家的日子不都这么过么,一家人中能找出这四件铁器就不错了,说到铠甲,在军中,校尉能穿一套半身鱼鳞甲就算好的,铠甲都是将军穿的,这天下哪有普通军士可以穿的铠甲,好点的精锐军士能穿皮甲,布甲,纸板甲,大多数军士也就是一身衣裳而已,祖上能流传下来一块护心镜,关键时刻都能救命了,哪有铠甲?”严德昌摇着头,作为资深铁匠,对这些东西,他当然有发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