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杰将两手一场,瞟了朱相如空空如已的双手一眼,面带得色地对朱相如说道:“在下不才,只抓了两只。我看另外几只怕是已经飞往外面的林中去了。”说着将手松开,两只鸟儿嗖嗖地飞向半空,霎时便逃得远了。
陈山杰对朱相如道:“朱少侠,不知道你抓的鸟儿又在哪里呢?”他要朱相如亲口认输,面子方算找了回来。朱相如道:“陈四侠,不急,不急。”一抖左手的袍袖,只见一只鸟儿变戏法似地从袖中钻了出来,停在他的左掌之上,朱相如微微将左掌一场,那鸟儿便飞上了半空。接着他又将右手袍袖一抖,又有一只鸟儿变戏法似地从袖中钻了出来,停在他的右掌之上,朱相如将右掌一抬,那只鸟儿也“嗖”地一声飞上了半空。众人不知他在这么短时间内如何将飞鸟藏入衣袖,都看得呆了。两只鸟儿飞走,众人以为他也只抓了两只飞鸟,如此两人便打成了平手,陈山杰也轻了口气,心想打成平手也好,总算没有输。
刚想到这儿,只听朱相如说道:“好鸟儿,出来吧。”众人一看,只见朱相如将脖子一扭,一只鸟儿便从他衣领中钻了出来。朱相可将右掌平伸,那鸟儿便扑腾飞到了他的掌心之中,只见那鸟儿在朱相如掌心中走了几步,脚步歪歪斜斜,如同喝醉了酒,多次想展翅而飞,但如同被什么东西吸住了,在他手掌中转来转去,始终不能离开他的手掌范围。
朱相如笑吟吟地看着掌中飞鸟,看它在自己掌中晕乎乎转来转去,踉踉跄跄,待看它转得差不多了,这才轻喝一声:“去吧!”将手掌往上一抬,那飞鸟如蒙大赦,双翅一振,“嗖”地一声便窜上半空,接着投入那棵大槐树的枝叶中去了。璇规和秦桑若在一旁看得拍手大叫,特别是秦桑若从未见过朱相如表演过这一手,两只手拍得啪啪直响,又笑又跳。
陈山杰叹了口气,说道:“陈某自恃一身轻功,未逢敌手。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少侠奇功,在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输得心服口服。”说着深深一拜,朱相如也深还了一礼,说道:“武学之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下不过是赢得取巧,陈四侠不必太过自谦了。”
万山豪和陆山英对望一眼,心道:“今天滇西剑派算是栽到家了。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赢得一局,多少挣点脸面回来。否则传将出去,我滇西剑派岂非英名尽丧,以后在天南一带还怎么抬头!”
言念及此,陆山英哈哈一笑,说道:“朱少侠不仅武功高强,不且胸襟广阔,吾辈不及。不过今天既得遇高贤,不请教请教难免遗憾终身。在下不才,想与少侠论论剑术,还请少侠万勿推辞。”不等朱相如回答,抢步走入场中,抽出腰间长剑。对朱相如说道:“请,请。”
朱相如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今天这武非是要比到底不可了。本不想抽剑,但转念一想,如果我空手对敌,那便是瞧不起对方,犯了江湖大忌。当即也将长剑抽出,剑尖下垂,这是礼敬对方的意思。
陆山英是玄机子的二徒弟,单论剑法而言,在第一代弟子中可尊第一,即便是大师兄万山豪也颇有不如。只见他将长剑一抖,长剑发出嗡嗡之声,拉了一个式子,对朱相如低喝道:“我进招了!”唰地一剑便横斫过来。
按理而言,一般用剑之人,以刺、削为主,斫、撩、挑为辅。特别是第一招,刺向对方,可占得先机。但滇西剑派的剑法是反其道而行之,这一点在数天前屠仁雄和盖老五与象山八虎对敌时朱相如有所察觉。但其时多人一起混斗,没有闲暇认真揣研,只感到有几分奇怪。从另一个角度讲,这才是滇西剑派的精髓所在,让人摸不清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