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云南,从贵州沿途往东,一路上只见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都是拖儿带崽,哭声震天,拦住一个年老的老汉一问才知,原来义军不久前和吴军打了一仗,义军胜了,吴军败军四散溃逃,趁乱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家园被毁,亲人多死于战乱之中。朱相如再问义军的纪律,老汉声言义军倒还算仁义,纪律也还严明,不随便扰民,抢军。“我听说义军的头领是朱三太子的后人,想要重要争当皇帝,夺回朱家的天下。可不管是吴兵也好,还是义军也好,打仗争的是什么?争的还不是荣华富贵,花花江山,受苦受难的总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老汉叹息道,一边说一边一拐一攧地去了。
朱相如看着他蹒跚的背影,那些沿途被毁的村庄,无人掩埋的尸体,一路上很少说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三人纵马扬鞭,经安顺、花溪、凯里、三穗、玉屏,穿州过府,十余天后,便到达了湖南边界的芷江县。芷江与贵州接壤,再往东便是湖南的重镇怀化。
由于湖南均在吴军控制之下,目前又是战时,因而各州府关要隘口对来往行来盘查甚密。朱相如怕出意外,为遮人耳目,多出银两在道旁村落人家买了三套粗布衣服,扮作农家子女,马匹扮作驮运东西到城里贩卖,轻松进入了怀化。怀化距衡州三百余里,马快的话,两天便可赶到。
在怀化城内找了家小客栈住下,几人便到城中四处闲逛,了解各方面讯息,只见大街小巷都是吴兵,那些吴兵在城里横行八道,无所顾忌,对百姓勒索盘剥,全无纪律法规可言。三人看了不禁摇头叹息。朱相如低声对璇规和秦桑若说道:“吴三桂已是老迈昏庸,如此治军治吏,如何是清廷敌手,无怪乎他大军先和清兵打仗占了极大优势,后来是节节败退,以致现在成了强弩之末,只不过勉力支撑,看来,离败亡不远了。”璇规道:“吴军越乱,对我义军岂不更为有利,希望他们越乱越好。”朱相如一脸忧容,说道:“如此一来,受苦的终是老百姓。”秦桑若道:“相如大哥,你心怀黎民苍生,上天一定会护佑你取得成功的。”几人在一家饭馆吃过晚饭,回到了客栈。
第二天起了大早,盥洗完毕,用过早膳,三人便上了马,飞奔出城,取道衡州而来。此时三人仍穿粗布衣服,先前换下的衣服放在了行囊之中。这天到了申牌时分,来到一处溪水旁边,三人人困马乏,便下马在溪水边歇脚休息。溪边是一片碧绿娇嫩的草地,青草长得十分旺盛,三匹马吃得十分香甜。
三人到河边掬了捧水洗手洗脸,秦桑若忽然失声尖叫起来。朱相如和璇规听见,急忙站起身来问道:“桑若,怎么了?”秦桑若指着溪边的一块岩石说道:“有…有死人!”两人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溪边的一块大石下面,躺着一具死尸。
朱相如走过去一看,只见那尸体是个男人,手中执剑,身上血迹斑斑,显然是刚死不久。朱相如又沿着溪边向上游走了数丈,又见一人死在水边,他心中愈奇,只见越往上走,尸首越来越多,隐隐可听见打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