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属你的演技最差!”
荀续酒量最差,才喝了半盏,脸上已经起了红晕。
方亮急道:“此话怎讲?”
“你见过哪个不成材的纨绔子弟会张口就来‘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再给你一会功夫,是不是把‘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也给抖出来了?”荀续白了他一眼道。
方亮老脸一红道:“这不是一时半会儿突发奇想么?自打上一回听到你说这四句话,我就觉得特别有感触,一不留神就记下来了。”
“这也就罢了,偏生最后你又加了一句‘卖苦瓜’。要不是此前的功夫做得够足,凭衢大哥的聪慧,如何不会注意到你说话出了岔子?”荀彧补充道。
方亮想了想,道:“哎呀,头一回演戏嘛,多少有点生疏。下回,下回我准没问题,要你们什么刺都挑不出来。”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暗笑。
繁钦又道:“对了,你事先有没有吩咐过你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啊?怎么下手这般重?我披了一层牛皮甲都觉得疼。”
方亮嗤笑道:“废话,我当然早就吩咐过了,不然你以为你这竹竿一样的身子禁得住三两个老拳?也不知道我妹妹怎么就看上你了?”
荀彧淡笑道:“繁钦作的这般好诗,什么样的女孩不喜欢?”
方亮摇摇头闷声道:“就我不爱看你那些一大堆的‘何以致’什么什么的,论起读诗,还是阿续写得最好。”
说着说着起了兴致了,从席上站起来,光着脚丫子端着酒杯绕席吟哦:
“野幕敞琼筵,
羌戎贺劳旋。
醉和金甲舞,
雷鼓动山川。”
他也不会唱,就那么沙着嗓子一吟三叹,居然也颇有味道。绕了一圈,回来坐下,咂摸咂摸嘴,涎着脸问荀续道:“阿续,你这诗写得好,可惜太短了,要是再多上几句,那就更好了。”
繁钦摇摇头道:“阿续这诗该说的都说尽了,还能怎么多上几句?”
“那你的诗怎么老是往后加啊?刚见的时候才四句,后来八句十句,现在都有个二三十句了,啰里啰嗦一大堆,根本没法看。”
繁钦让他噎得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荀彧笑道:“好啦好啦,你们别闹了。亮哥子也真是的,人家两小无猜的体己话,你这般热衷,多少失了君子礼数。”
方亮甩甩手道:“好好好,我听香君的。哎呀,可惜了香君,早早的就嫁了人了,不然我定要把妹子许给你。”
荀彧对于“嫁了人”这种说法也甚是豁达,淡淡一笑道:“我家唐羽不是寻常女子能够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