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直和你有关系么?怎么到你救了他才有因果?”樊子成有些混乱,他搓了搓耳朵道。
叶魁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整理思绪,两三分钟后才回答道:
“这么说吧。爷爷去世前我住他家,爷爷是给了钱的。你生在灵异圈也知道,一旦扯上金钱,因果的性质会从情感转变为物质,以后的因果也会是利益方面的。
“但我爷爷去世后,他主动来找我,我们之间的因果成了同窗朋友关系,以后的因果发展,是在普通的友谊之上,不会有别的发展。所以我可以以同学和朋友身份去他家吃饭,却从来不接受他家的收养和钱财。
“方家村的事,虽然开始让我有些担心,但是并没太大问题。方家村的事已经涉及到灵异圈的事了,如果他继续牵扯进去,方进元,以及整个姓方的血脉都会被引入到灵异圈的因果里。
“不过这里还有另一层关系,那就是方家村的木帕森,本来就是先和方家有因果在先,我和爷爷以利益关系介入,两件事本无关联。所以我解决木帕森,也只能算当年的因结下的果,这跟我和方家的关系没联系,所以我也敢放手去解决木帕森。
“但是方进元被掳走,我动用妖军去拯救,这就不同了。”
说到这里,叶魁从那个布包里探出脑袋,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眼神充满了犹豫。
“第一,我这么救他没有利益关系,完全是情感方面的。第二,他被灵异界的人抓去,我身体条件不允许,只能动用同样灵异界的力量去救他。这就完全变成了我和他在灵异圈子里产生了非利益性质的因果。”
叶魁最后说完,把头枕在毯子上,那双诡异的双色眼睛,已经充满了疲惫。
叶魁讲到这里,樊子成也终于是理清了叶魁和方进元的关系。
樊子成也理解叶魁眼中的疲惫,明明是视如兄弟的好朋友,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需要时刻注意保持距离,这种若即若离关系保持十几年,也难怪叶魁感到如此疲惫。
“不能用钱解决吗?你去找他要救命钱,那不就结了?”樊子成道。
“哪有这么容易。因果是在瞬间的选择里形成的,如果当时我跑去先跟方进元谈好我救他的价码,再出手救人,那就算利益因果。可当时条件允许吗?我但是只有救和不救的选择,救就搭上因果,不救他就要死了。
“种因得果。现在因已经种下了,后面的果是不能避免了。我心里其实反而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的,既然事已如此,那就放心地和他在一起了。”叶魁闭上眼,似乎想要睡一下。
可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也不等樊子成答应,刚才那个帮樊子成抱猫的小警察就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本子,表情却很紧张。
叶魁和樊子成知道他在紧张什么,这次张夫人的问题,他和那个受伤的警察恐怕很难保住现在的工作了。
小警察坐下,先自我介绍了一下。
他叫王敬业,警察局的人都叫他小王,也让樊子成这么叫他。樊子成很爽快地答应,终于不用再叫他小警察了。
小王程序化地问了樊子成姓名年龄之类的无营养的话,再拿樊子成的身份证对了一下,又让樊子成把事发经过写一下,做好笔录和口供,就拖着疲惫的身影准备离开。
樊子成叫住他,让他陪他聊聊天。
小王等下把口供和笔录交上去就没事了,而且也不急着交,也就同意了,坐在樊子成对面的椅子上,一脸垂头丧气。
在接下来的对话里,樊子成了解到,这个小王是个单亲家庭,还没结婚,家里只有一个老父亲和他一起住。他父亲在家里也有做一些替人修理家电的小活,一份工资倒也能支撑起两父子的开销。
可他那位受伤的同事,叫小李的,情况比他要难过一些。
小李刚刚娶了个媳妇一年多点,孩子刚出世不久,就把老母亲从老家接到了城市里照顾孩子,老家的房子和地因为没人打理,也就卖了,卖地的钱在城里买了套房子,付了首期。准备安安稳稳在城里过日子。
可在这紧缺钱的节骨眼上,小李这个家里唯一收入来源,要丢了工作不说,此时还重伤躺在医院里,还需要一大笔的手术费。这一家子本来因为按揭的事也没什么存款,现在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刚才医院打来了电话,说小李的医疗费凑不齐,现在还没排上队做手术。不过幸好伤势已经紧急处理得很好,短时间里还不会出太大问题,现在局里正在筹钱给小李送过去。
说到小李的伤,樊子成有些心虚,毕竟他的伤间接因他而起,可他现在也帮不了忙。因为他刚才说自己是刚刚辞了在县城一家小型儿童诊所的工作,还没有收入。如果突然拿出一笔钱,很快就会被警察局的人察觉异常。
他倒不是不可以把樊家身份亮出来,毕竟樊家在灵异圈也好,在普通人世界也好,都是医学权威世家,可问题是,他和叶魁现在可是樊家的“逃犯”啊……
接着,樊子成又询问了有关于那个张夫人的事。
张夫人不姓张,她的名字叫徐小凤,是海城政府里第二把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