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在。”吴俊山带着醉意答道。
“前次你与河罗串通,谎言边情,蒙蔽圣听,诱我大军入险境,后又构陷本帅,伪造军报,犯下欺君大罪!”葛昀义正辞严,说到激动处不禁站起身来:“你出身不过是军中的一个马弁,蒙先帝不弃才有今日,居然欺陛下年幼,卖主求荣,今日便是我能饶你,刀剑也不能饶你!”
葛昀这一番话把自己的罪责洗的干干净净,从前面的军情有误到后面的谎报战况,现在全都是吴俊山的罪过了。葛昀把事情这么一说,让一旁坐着的林允贞都吃惊不已,虽未说话,但眼神里已满是惊惧。
吴俊山此时酒已醒了大半,虽然没弄清状况,但总是要为自己辩解的,于是走出了坐席,一边快步站到葛昀案前,一边讲着自己如何冤枉,激动地带着醉意手舞足蹈,可此时的葛昀哪里容得他再辩驳,他大喊道:“吴俊山,你夺我的剑做甚!”吴俊山更加莫名其妙,就在此时,林允贞从侧后方拔剑挺刺,顿时吴俊山血流如注,栽倒在案前,当即毙命。
林允贞随即把剑一扔,跪倒在葛昀面前,喊道:“情急之下,出此下策,末将有罪。”
葛昀走过来安抚他:“多亏将军,老夫才不至丧命”说罢扫视了席间其他将领,那些将士见状,纷纷都跪倒,众口一词,大骂吴俊山阴谋叛国,蒙蔽圣听,伺机行刺,罪不容诛!
这场败仗,总有人要担责的,说来说去,起先的军报有误也算是败兵之始,吴俊山担罪,总要比葛昀、林允贞担罪要好。
至少,葛、林两个人这么想……
又是几天过去,葛昀和林允贞除了收拢败兵以外,就是焦急等待,主要是等待从北边归来的迟峰、仲平二将,虽然前方探马来报,一队华军人马已经进驻光州,但是只要两军没有会师,葛、林两人就迟迟安心不下,毕竟前车之鉴,就在不远。
这一日,肖南宇带着百十来军士到达镇北关。
原来,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几天,主要是因为没有饭食,就只能暂时寄居在农家村落里。北方的农家相比南方本来就少,尤其又在荒原旷野上,更是稀落,肖南宇带着兵士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村落歇脚,一休息便又是几天过去,当要启程的时候,有几个兵士实在不想再打仗了,就地脱了军服,做了“逃兵”,归隐田园,肖南宇品秩尚低,又无统兵之权,无法处置,更生出怜悯之心,只能任由他们去,自己带着百十来个愿意归队的军士继续南下,来投奔镇北关。
可是城门之外却又生出事端,原来葛昀实在担心有河罗人的探子混进城中,于是下令把收拢的败兵集中在北门外,统一派人给他们修建营舍,调拨粮草,凡城内军营中的种种,都配备齐全,唯独不能放他们进城,肖南宇本想把自己拿着的仲将军白袍给守门兵士看,可又想到仲平临行前对他耳语的几句话,于是干脆作罢,安心住在了城外的营帐。
城内,帅帐中,葛昀接到军报,找林允贞单独商议,偌大的议事厅,只有两个人。
葛昀坐在堂上,林允贞坐在堂下左边,此时正在端详葛昀刚才递给他的军报。
林:“这么说,明天晌午,迟将军、仲将军就该回来了?”
葛:“军报上就这么写的,想是不会有错。”
林:“那是最好,两位将军保住了,我们对皇上好歹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