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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一梦十年 1(2 / 2)

呼呼的风声中隐约传来着一些有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从北方高空传来,似乎是猛兽的吼声。徇声望去,那片天空中很快出现了三个黑点。

“龙吟!那是风国飞龙!”羽一不由低呼道。

“羽七救人。其余各人继续向东飞行!”落日城主的命令言简意赅,然后他率先向东方飞去。

北方来的飞龙渐渐飞近,果然如羽凌云所料被向东飞行的羽人小队吸引,未至界河边即折向他们的方向飞行。

羽凌云故意率队沿着风云河边徐徐飞行。当北岸上空的三头飞龙赶上他们时,羽凌云转过身躯悬停在空中。北方来的那三头飞龙也在大河北岸的上空停下。这三头龙体形庞大,长颈巨口,利齿森森,鼻中吞吐粗重的气息,头生二角,眼若亮星,双翼似蝠,通体黑色,鞍绺皆钸以黄金珠玉。飞龙上的驭者俱披黑色甲胄,黑色的面甲遮住了面容,当先的驭者的面甲上面纹有云纹。他们除腰间佩有一把短剑外,并未携带其他武器,虽如此,这三个人三头龙依然给人以巨大的无形压力。羽凌云很快判断出他们来自风国皇家禁卫军,而且当先一人必是皇族人物:

风国尚黑,只有皇家禁卫军才能得到通体纯黑的飞龙,云纹是风皇的家徽。

当先的驾龙者摘下了黑色的战盔。这人一头金发,碧眼高鼻,目光锐利,本可以算得上一个美男子,可惜右半脸上眉稍至嘴角间有一道紫色的疤痕,使得这半边白晳的脸庞显得丑恶起来。

“凌云君!”这个人语调平静地招呼道!

他的面容似曾相识,他的声音如此熟悉,羽凌云猛然想起这个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人:“风无痕?是你?”

大河之水滔滔不绝,一去不回。

风无痕和羽凌风沿着大河的上空缓缓飞行,他们的随从默契地各自与他们拉开了距离。风无痕看着下面奔腾不息的大河,感叹道:“凌云君,你看这世事之变迁就如大河之水,一去不回。十多年未见,你我已不复当年模样。”

羽凌云道:“无痕,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愿意,你依旧是我的兄弟风无痕。无痕,在云水城当我知道你从高空坠落时,那一刻我心痛如绞,可是当时双方处于生死相搏的残酷战场,我们不能放弃自已的责任去救你,你能理解我和澄蓝吗?”

风无痕喟叹道:“如果在那一刻你我处境互换,我想我的选择应是和你们一样的。战争是残酷的,我不会怨恨你们。凌云君,那一刻对我如恶梦一般。从飞龙上坠落的时我已经绝望,不想落下时正好在掉在一棵树上,倒是保住了一条命。从此风国再无风无痕,我已更名为风留痕。”

“我们能在那场大战中活下来是幸运的,可是在那次战争中死去的人们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只能在梦中看到他们。”羽凌云喃喃道,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和血火往事的又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

“凌云君,死者长逝,我等生者不必耿耿于怀,莫使死者灵魂不安。”风国太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世界:“其实我此次南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望凌云君成全。”

羽凌云略感诧异,却又意识到什么:“无痕,你难道是要……”

“是的,我想把我阿兄的骨血带回风国。我风国王室后裔,怎可流落在外?”风留痕肯定了他的猜测。

“为什么?他是我的儿子,这些年他跟我在一起,我会一直守护着他。”这突如其来的要求令羽凌云有几分愤怒。

“我知道你一定会把他视为亲生,但是这孩子终究是我风家血脉……”

云凌云冷笑着打断他道:“这是你那暴君你父亲的想法么?若非当年他听信谗言,逼死了亲生长子,堂堂风国王孙又怎会成为孤儿流落他国?你知道你兄长自杀前说过什么吗?他说‘如有来生,不愿再生在豪贵之家’。他让我务必要让这孩子远离王室,不求让他荣华富贵,只要他能平安一生。你此刻想让我对你逝去的阿兄食言么?”

风留痕平静地道:“当年之事,确实是我父王铸下大错。不过这些年父王已经悔悟,一直懊悔不已。我向你发誓,这孩子回国后,我和父王必然好好补偿他。”

“怎么补偿?你们能让你的兄嫂活过来么?”

风留痕语结片刻,低声道;“凌云君,此事关乎我风国王室传承,我希望你务必促成此事。你要知道,我至今没有子嗣。”

羽凌云愕然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才三十,依然会有机会获得子嗣。”

风留痕苦笑道:“没有机会了。当年我从落日城上空坠落,脸受伤不过是小事……”

“无痕,你是说…”

“是的,我已经无法象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生育子女。”风留痕坦然道:“也许这是报应。年轻时我少不更事,欠下了数不清的风流债。或许这是造物主对我的惩罚吧。但是,风国还需要下一代的继承人。我父王来日无多,这件事必须在他有生之年确定下来。你应该知道,对于一个庞大的王国来说,没有一个明确的传承意味着什么。”

“你想让那孩子将来继承王位么?我答应过你阿兄的,决不让他的孩子再卷入你风国王室的纷争。你不是还有一个弟弟么?为什么不……”

风留痕愤怒地打断他道:“改立我那个弟弟为太子么?或是让他的子孙继承大统?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兄长和母后,我怎么甘心遂其心意,让她的子孙继承大位?我风国王位原本就该由我兄长一系来传承!这也是我父王的意思。凌云君,你会成全我们的,是吧?”他的眼神里满是期盼。

“可是小尘他才十二岁啊,现在告诉他那一切,你不觉得对他来说太残酷了么?”

“殿下,快看北方!”后面的羽二突然呼道。

北边的地平线上忽然烟尘滚滚,天际也出现了几十个黑点在高空盘旋。久经战事的羽凌云自然知道这是风国大军出动的迹象!

羽凌云怒道:“风无痕,你竟然带着大军前来,是想以武力相逼么?”

风留痕急忙辩解道:“凌云君,千万别误会,大军不是我带来的。我不会逼你的。也许只是演习,让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在落日城等你的消息!若你们要战争,我落日城十万军民恭侯贵国大军!”羽凌云再不愿听风无痕的解释,扇动双翅高飞,消失在云层中。

风留痕无奈地目送他们的身影远去,然后驭使飞龙在空中转个大弯,急速向大军所在处飞去,下方的巨大的葱郁草原飞一般向他身后掠去……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片正在移动的巨大的黑色军阵,阵前一面高高飘扬的黑色大旗,上绣三朵银色的云朵。大阵中刀枪林立,数万羽林龙骑簇拥之处,一座巨大的金色宫殿由十数头身形庞大的黑色挽龙牵引着缓缓前行……

六国大战十年后,为了风国大业的传承,风王亲临风云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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