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星光漫天。
星光和暮色一道勾勒起远方大山的轮廓。
马天行带着半人马们走进了大山,在山道上行走了片刻,终于在一片山壁前停下。
山壁直立千仞,并无着脚之处。
马天行走上前去,伸手拔开一片灌木丛,一个黑黝黝的山洞出现在人们面前。洞口边有清澈的山泉流入洞内。
马天行从后面的半人马手里取过一支火把,带着半人马们走了进去。
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安全的的地方。
洞口虽很小,里面却很宽敞,更妙的是这山洞后面还有许多支洞,也不知通向哪里,真是一个可退可守的好地方。
半人马们在黑暗的山洞里点燃篝火,煮上山泉,将猎得的那头大角羊和草原狼洗剥。
在马天行的指挥下,他们把羊肉下锅煮肉汤,狼肉架上火堆烤炙,很快山洞里便弥漫着肉香,半人马们个个喉头耸动,吞着口水,鼻头翕动,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茫,盯着肉锅和在火堆上滴油的狼架。
他们这副饿鬼投胎的样子着实云太子感到好笑,不想转头看到身边的霍丽莎的模样竟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霍丽莎咽下一口唾液尴尬地说:“好些日子没吃上肉了。”
肉熟了后,马天行和霍丽莎主持分食。
半人马们的虽然个个垂涎欲滴,但在马天行和霍丽莎的号令下却也井然有序。每个人都分得了一点肉汤和狼肉。他们拿了馕饼夹着肉,就着肉汤大吃起来。一时山洞里响起一片难听的咀嚼声。
霍丽莎给云海蓝澄也盛了一碗羊肉汤。
她拿出半只烤熟的狼腿用小刀削成肉片,又取出馕饼与云太子两人分食。
吃完之后,马天行敲敲手中盛汤的铁碗,大声说:“今夜大家好好睡一觉。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霍丽莎,今夜你和半只耳带人当值。”霍丽莎听了立刻带着半只耳出了山洞。
其他的人便劳累了一天,个个就地躺下沉沉睡去。山洞里很快鼾声四起。
马天行没有睡。奔波了一天,他的眉眼间也有了些倦容。
他取出烟袋,就着篝火点着了烟,吐了一口烟气,对坐在车厢顶上晃荡着腿的云太子道:“殿下睡不着?”
云太子道:“你不也没睡?”
马天行又抽了口烟,烟锅的火光照亮了他满是沟壑的脸庞。他此刻只象一个普通的老人,悠悠叹道:“人老了,觉也少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待几天?是要等人么?”云海蓝澄问道。
马天行诧异地看看他,然后道:“你的聪明令我吃惊。不过你不觉得你不该问这些问题么?不要忘记你虽然是云国太子,此刻却是我的阶下囚。”
他不再理睬云海蓝澄,在石壁上磕掉烟袋中的残灰,收起烟袋,便趴下来,和衣斜靠在山洞的石壁旁闭起了双眼。
惹了个无趣的云海蓝澄也没着恼,他也在车厢顶上躺下,看着嶙峋的洞顶,思索着马天行的下一步行动。
马天行挟持了他,根本不惧风人的追击。所以他后面几日躲在在此处并不是为了躲避风白羽的追杀。
刚才他已试探出马天行要在此行等人。
他等的是谁?
按理说,马天行应该尽快向南方的大云风朝堂和北方的大风朝堂派出使者,以自已为筹码,提出利于人马族的条件。但是目前看来,此人的图谋似乎不止于此。
篝火中摇曵的火苗越来越小,山洞中的光线越来越暗淡。
倦意渐袭来,不愿再伤神的云海蓝澄闭上了双眼,在此起彼伏的鼾声中渐入梦境。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他的耳边低语:“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