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靳妩快要支持不住的的时候,殒终于开口了,问的却是另一件事。
“靳姑娘,律先生今日匆忙离开,可是因为昨夜发生了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情?”
“这。。。”
殒竟突然问起昨夜之事,恍惚中靳妩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脑袋里混沌一片,只觉得伤口一挑一挑,就像有一把钝刀在不停的打磨着她的神经,让她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昨日宴散之后,我回到房中,却发现随身携带的兵刃不见了,那把兵刃似乎与先生的一位失踪多年的故友有关,所以先生才匆忙离开了。”
“哦?兵刃?是你昨天所用的那对钺?”
“不,不是。。。是那把长刀。”
“长刀。。。你一直背在背后却未曾使用的,原来是一把长刀?”
“正是。”
“这把刀与律究竟有何关系?又为何会在你身上?”
“这把刀原本为嫣娘所藏,她离开之后便一并托付给了我。”
“嫣的刀?靳姑娘这个故事编的可实在不怎么高明。我与嫣共事多年,十分清楚她练的是以弦乐杀人的内劲功夫,她的外门功夫可是粗浅得很,要这么一把长刀做什么?更何况,我听说,她一向讨厌笨重粗鲁的玩意儿,又怎么可能用这么一把刀作为武器呢?”
“少主误会了,这把刀的确是嫣娘所藏,但却并不属于她。”
“不属于她?那么她又是替何人藏的这么一把刀?”
他不相信她的话。
靳妩感觉到殒的目光就这么若有似无的盯着她,可是那目光里暗藏的杀意激起了她本能的警觉。
如果她不能对这件事做出一个能够勉强令他信服的解释,那么也许她就再也无法踏出轩王府的大门了。
“我曾听先生提起过,这把刀似乎属于他和嫣娘的一位故友,可是这位故友已经失踪多年了。”
“除此之外,嫣娘和律先生还说过什么?譬如,这位故友究竟是何身份,又为何失踪?”
靳妩只觉耳边嗡嗡作响,殒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可是心里却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诸天和师父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我曾多次问过先生,可先生似乎不愿细说。至于嫣娘,在她走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把刀的存在,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哦?这刀的主人是嫣娘的故友,而你又是她的义女,却从未见过这把刀?那么想必,这刀的主人你也毫无线索了?”
“靳妩三年前有幸得嫣娘所救,可是获救之前的事情却是一丝一毫也想不起了,连律先生都是在嫣娘走后方才出现的,此前嫣娘根本丝毫没有提及过他的存在,我又如何能知晓这刀的主人呢?”
“你是说从前的事情你一点儿也记不起了?”
“确实如此。”
“即便真如你所说,你受了伤,所以才忘了从前的事情。那么,你既然在无生楼里住了三年,可是为什么竟然从未有人见过你?”
果然来了,律先生早就说过殒对她的来历必然有所怀疑,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是在如此的情况之下。
不对,他是故意的。
他不可能看不出我身上有伤,可是我进来之后,他先问了一头牛的事,但是他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头牛的事情。
昨日在场的众人里必然有他的眼线。
那么,他既然知道了我和肖未比武的事情,可是对我上楼之后所发生的事似乎不甚了然,那便不可能是一头牛的掌柜或者伙计。
军士?
似乎有可能,可是昨日我们三人是等到所有军士走后方才离开的,而且所有人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
虽然不排除故意装醉这个可能性,可是他方才说律先生是今早才离开的。可是律先生明明是在昨晚替我检查了伤势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走之前来见过殒。
所以他才说律先生是今早离开的,可是他却问我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为何如此确定那件事是昨夜发生的,而非今早发生的?
除非他的眼线是一直埋伏在一头牛的外面,所以他知道肖未与我比武邀我赴宴,却一直等到宴散,我与宁王、肖未一同离开他才知道昨日在一头牛设宴的是宁王。
他们二人走后,眼线仍未离开,并且亲眼目睹了有人对我下手。
难道是躲在暗处救我一命的那个人?
或者,还有别人?
不错,对他而言,我活着比死了有用。
所以,他不仅知道我受了伤,甚至他也知道是谁下的手。怪不得律先生昨夜说,要想知道昨夜偷袭之事,来找殒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