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白凝脚下却是已经先走出了茶馆,骖雁却也不多呆,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出门的地方,两匹银蛟早等到了一旁,这银蛟识得人,当初白凝和骖雁之所以能够安全从四面楚歌的北国逃出来,也是全都依赖这两匹马的功劳,因为这个世上再没有比这种马跑得更快的马儿存在。
白凝上了马,牵着缰绳,等在原地,对身后赶来的骖雁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如今早已安全,为何不回西沙国,你父亲和西沙皇室都需要你,为何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骖雁顿了顿,沉默了片刻,似乎是认真地思忖着什么,手中拉着缰绳,只是跟在白凝的马儿后面亦步亦趋。
过了良久,骖雁方才悠悠出声:“前半生我为西沙活,可如今西沙是何未来,你我心中皆知晓,既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又何必继续浪费时间?”
白凝顿了一下,抬了眸子瞧着一旁的男子,眼中顿时露出了一抹欣赏之意,本以为骖雁愚忠、一根筋,却没想到他也有如此通透的时候。
“那这下半生,你又打算为什么而活?”白凝牵着缰绳,心情难得十分畅快,口中随意地问了一句。
骖雁面色微微一变,脸上迅速闪烁过去一抹平静的欣慰,他凝神瞧着前方那个潇洒纵意的身影,眸中不由得掠过一抹独特的情绪:“下半生,我想随心。”
白凝一听,俊俏的面容上顿时掠过一抹认真的神色,她一脸讶异地转头瞧着骖雁,眸中明显带着一抹惊讶:“随心?”
“不错,随心。”
白凝默了默,面容平静而又复杂,半晌,女人嘴角方才轻轻勾起一抹淡然:“莫不是跟我呆久了,连性情都与我一般?”
骖雁抿了抿唇,只是笑道:“也许。”
白凝轻轻一笑,笑声爽朗,面色是一如既往的随行恣意,她开口:“那我现在要去北欢城,你也愿意随我去?”
随心,便是随你,白凝啊白凝……你是当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骖雁苦笑了一下,面色掠过一抹无奈,他淡淡启唇:“去。”
白凝眸子一敛,脸上的戏谑之意尽数收起,她淡淡转眸,认真打量了一眼骖雁,眸中似是暗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骖雁,你是我救命恩人,亦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此生我白凝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白凝轻轻叹了口气,却也不去等骖雁的答案,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又或者……也许她早就知道骖雁的答案,只是这答案她不能听,更不能问。
北欢城,北楚军大胜而归,楚相挟天子而令群臣的局面因为这一场战役的胜利而变得更加稳固。
楚家重振,楚维束回城,以北国天子之礼群臣出城十里相迎,可谓受尽尊荣。
相府变了个样儿,比毁灭前的府邸更加繁华,也更加庄严。
楚维束回城的第一件事,便是焚烧新阵发的设计图纸,从此后……除了楚家掌家之人,再无人知晓阵法的阵眼破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