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纹山西坡有个望世崖,据说须晴日修行者站在此处便可以看到百里外的大姜皇城之繁华,日可看城内车水马龙人如蝼蚁,夜可观红尘三千丈喧嚣至上,当然萧白怀疑这只是前人在吹牛皮。
他站在这里半天,除了灰茫茫尘土漫天之外,是什么也没看到。极其远处若的皇城,若不是黑滚滚的冒着煤烟,根本就看不跟野地有何区别。等到夕阳西下日落天黑之后,他在漫天繁星之中静观半夜,终是扛不住寒风刺骨不得不长叹一声起身下山。
已经过去的大姜历三千零二十八年是个大灾之年。
北皇域除了开春一场成了灾的暴雪之外,整整一年滴雨未下。而南域之中却是暴雨成灾,九条大江七条泛滥还有一台直接改了道。西域情况稍好一下,只遭受了两场地龙翻身,沙山国内火山爆发毁了许多农田。东域情况更好一点,仅仅在夏季遭受了七场台风一场海啸而已。
据说皇城内的小皇帝早已焦头烂额,派出了御林骑支援各地,却也是杯水车薪,修行者面对茫茫天威也不得不叹一声:人力有时而穷。
终于熬到了大姜历三千零二十九年,可这春天就是迟迟不肯来到。龙纹山上有阵法防护,原本应该是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可如今抬眼望去满山上处处是枯枝败叶,一座宝山竟有了些荒芜野岭的萧瑟。
其实龙纹山上已经算好的了,怪只怪这个冬天实在太冷,各地冻死的凡人不计其数。各处煤炭早已供不应求,便是大皇城里的百姓们,也几乎把能烧的全都烧了。
这个冬天也实在太长了些,时至今日已是三月初三,寒夜之中的北风竟能把萧白这等修行者冻得直想回去喝碗热汤,而山下那些凡人们只能祈求上苍让春天早日来到。
萧白一路回到锋陷堂,就见堂主菩明大师仍未休息,匆匆向老和尚请个安这才回房。
“善哉,善哉。”
锋陷堂的庙门仍旧是那么古旧斑驳,可在菩明大师眼中却已全然不同。老和尚微微一笑合十念叨:“希望今年大比之后···能多留下几个吧?善哉,善哉。”老和尚毕竟经历过太多事情,心中清楚有些事情——任谁也做不得主的。
巴淖尔却没有那么多经历,所以他这半年来心情一直都极好。他没想到在韩大小姐入后山内门之后,钱欣月待他忽然又亲近了两份,现在甚至偶尔会出来听他唱唱歌聊聊天。长发少年心情太好,以至于什么李广闻快要突破‘十层’,或者‘西南三少’修为追上来,甚至一群小弟都纷纷突破‘第一桎梏’这些消息,几乎被他完全忽视。
直到今日早上萧白忽然出关,告诉他:我突破十一层了。这才让他身心都乱震撼了一把,忽而生出一种努力修行的念头来。
萧白夜里在宿舍休息,白日便上‘望世崖’去看风景,一连五日终于把闭关时心里积攒下的压力释放出来,这一日终于决定要再去镇魔峰上打上一场。在‘小洞天’之中修行速度飞快,可是毕竟消耗太大,半年前赚下的灵石金币风险点数差不多都消耗干净,也是时候再去‘赚’一些回来了。
李广闻得了消息,立刻赶来帮着安排起来。巴淖尔也带着乐队彩排起来,就准备着来日在镇魔峰上一展歌喉。
第二日早上辰时三刻,镇魔峰上麒麟擂外早已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水泄不通。许多人来到这里就只为见一见那传说中身高一丈、腰围一丈、头如笆斗、耳似蒲扇、青面獠牙的‘白魔’。等到巳时一刻萧白扛着方便铲真个登了场,台下那些看热闹的人顿时大失所望,纷纷说道:这不过就是个稍微有点小俊俏的普通少年么。
今日登场与萧白打擂的是一个三人组合,这个组合里两男一女皆是凡武十层修为,那女子一登场就自行介绍起来:“在下六九九届杂堂弟子俞香秀,人送外号‘毒蜂针’,还请小弟弟待会手下留情呀。”说着直朝萧白抛起媚眼来,左右两个男子纷纷冷哼一声吃起醋来。左边这位没好气的说道:“法堂,袁平。”右边那个喝道:“鲍可,我也是法堂的。”
萧白见了有些好笑,心道:我也没招你们没惹你们,给我甩什么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