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在前面带路,引着她穿过一片低矮的平房,再往前就是马厩了。此时马厩前正站着几个人,除了杜绾之外,其余几个都是披着斗篷的。
郭文莺一眼望过去,发现眼熟的不止是一个,起码有两三个,尤其是其中一件深黑色的斗篷,便是在月光下也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起七年前在福州通往松江府路上的那一场截杀。
这人竟是无影门的门主,那个漏网的斗篷男?
再看在他身前站着的那人,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个人影也太熟悉了,即便看不清脸,只瞧着身形就隐约可以瞧出这人是谁。
他竟是三皇子封敬安?
此时此刻,在云南大理这样的地方,见到这两个人除了惊恐也只剩下惊恐了。
他们离得比较远,一时也听不见那些人在说什么。陈七想悄悄过去看看,却被郭文莺拽住了。
她摇了摇头,把他拉到一边才低声道:“找人远远缀着就行,切记不要靠得太近。”
那无影门主是个武功高手,耳力自是不一般,她是真不放心这些人跟着,再白搭进几条命去就不值当的了。
陈七都应了,郭文莺又不免多嘱咐一句,“记清楚了,一旦不好,以保命为主。”
陈七顿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头儿的脾气一直没变,不管做什么事都是要先顾全了他们的,不让他们轻易冒险。
若非这样,他们早就在战场上死了八百回了。
郭文莺怕段伟晨会找她,也不敢久留,又嘱咐张强他们格外小心警戒,才回到宴会的篝火旁。
段伟晨瞧见她,柔柔一笑,“你怎么去了这么久?”郭文莺淡笑,“这人有三急,也分大小号的,王爷不知道吗?”
段伟晨微微一怔,随即抿嘴笑起来,这人还真是有点意思,这么粗俗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觉得不俗了呢?
两人正说着话,杜绾也回来,他连忙告罪,“不好意思,耽搁了一会儿,让两位久等了。”
段伟晨问道:“你这是有什么事绊住了?”
杜绾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生意上的往来而已。”
郭文莺回想刚才看见的场景,他和封敬安谈话时的样子,虽是眉头深锁,但两人说话时的感觉怎么看也不像是初时,看来也不像他说的只是泛泛之交罢了。
段伟晨问了一句,也没再问下去,继续观赏起表演来了。这会儿舞蹈已经跳完,有人在场中摆了古筝,叮叮咚咚弹了起来。
那曲调算不得多么悠扬动听,但在少数民族的地方,能听到汉族的曲调已属不易,便都侧耳听着。
不过显然段伟晨也不喜欢什么音乐,只是端着盘子大快朵颐,在他眼里显然吃的更加重要。
一场篝火宴会直进行到半夜才散了,杜绾让人引着他们各自去休息,郭文莺住的地方似乎离着段伟晨有段距离,也不知杜绾是怎么想的,似乎有意把他们给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