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对我的态度很神奇,他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和我们生死与共,在平安的时候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我听过他的故事,他信仰的是价值或者说价钱,在危机时刻抱团是为了活下去,当没有威胁的时候,我也就失去了价值。当初他为了钱去倒斗,就明确表明他和我注定是两种人。
或者说,他不像齐雨箬一样清楚的知道我的无尚价值。
不能去苛责他,如果你经常饿肚子,每日都挣扎在贫困的边缘,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齐雨箬对老周来说是个例外,因为齐雨箬是他的领路人,没有了衣食父母他又要回到原来一穷二白的生活。
现在他厌恶我,就像新闻里那个讨厌城里人的农村孩子一样。那个小孩子拿锥子去刺来山区支教的女教师,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爷爷说过,城里来的女人太娇气。
老周指指左边把手上的离合器,“看见没有,记住。”
我不去在乎他糟糕的态度,他大概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一起生死患难的机会。
我不急着告诉他,他的想法有多么错误。我们以后要打交道的时候多了去了。
沉重的摩托车在我的身下摇晃不停,威胁着要把我撞向另外一边。我握紧了把手,试图扶稳车子。它和自行车一样,只要控制好龙头,跑起来就是稳稳当当的。
“我想你大概连刹车在哪里都不知道,女人通常都不知道这些。”老周说。
“在我的左脚后面。”
“错误。”仿佛因为说一个错不够,他还又说了一个,“错,错,刹车在你的手上。”
前刹车在右边的把手上,“现在不需要后刹车,你要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再行动。”他对我的不知道,显出得意洋洋。
他使劲向下挤压刹车控制杆,“你要这样刹车,记住!”
为了尊严我不等他提问说:“油门在右边的把手上,旋转一下就行。变速排挡在左小腿,只需要轻轻推一下。”
“行啊,既然知道那么多,那你就跑起来试试。”老周
我看着别墅区小花园里的道路,充满了雨后泥泞,如果我在这上面摔一跤会不会很严重?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木,郁郁葱葱,靠近树根的地方有不少沙土。如果我在这里摔跤应该不会有危险,老周是知道这一点的,他虽然态度不好,但是却不会让我置于真正的危险中,在斗下的时候我就明白。只是在这里摔跤,会弄得一身的泥泞,爬起来的时候一定非常的狼狈。
“跑啊?你不是所有的都懂吗?”老周得意的吼起来。
我鼓着脸望着他,同时有些想入非非,是不是他对齐雨箬那个小白脸有点不一样的意思,所以拿我当竞争对手。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并不是惯常用的铃声。上次手机泡过水以后,我又用回以前淘汰的旧手机。以前的旧手机还是好的,能够使用。回想我的学生时代真是无忧无虑,一年换一个手机。现在看来那时的很多行为真的很浪费,都是没有必要的。
我摸出手机,只看了一眼屏幕就僵住了。
老周看着我不动,借机说:“跑啊,懦夫?怕了是吧?”
我顾不上他的骂声,这个电话比什么都重要。
因为手机上赫然显示的是我爸爸的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