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但我们依旧在忙碌。这些工人在不少百姓的帮忙中已经大部分的转移到到了京城里被商会用重金包下的客栈里。我几乎已经忙得喘不过气来,也知道今天一时的冲动宰了曹非凡肯定会给我引来大麻烦,朝廷中一定会群起而攻之!对于这些满脑子只有权力和怎么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打到的所谓栋梁我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理会,大不了把身上这个官服一脱,自己回去老老实实当个老百姓。每天被人算计每天去算计人的话我哪里还有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当官其实很累。累在随时要算计别人同时又要提防被人算计。在我们忙碌的同时,也有不少人也没有休息,在今天早上,属于这些人派出的探子就混在人群中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而我的所作所为也被他们详详细细的报告给了他们的主子,而情报之详细甚至包刮了我订的那些客栈,每间客栈安排了多少工人多少大夫。在太师府,依旧在那间书房里。韩太师那把那份详细得过分的情报看完后,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颇为复杂,对着这个便宜学生,他现在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屋里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也让一边的谢仁看清了他满头的白和脸上的表情。“老师?我们明天要不要上个折子?”谢仁问道,只要是有心的人就知道今天是个机会,邓龙奉旨逮捕自己商会的人没有错,但是错在杀了窑厂的管事。大周的法律有明确的规定,在逮捕犯人后,必须交给当地的衙门进行审理。既是那人有在大的错,如果犯人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已经被擒,那么未经审理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许私自处理犯人的。而他今天却恰恰违反了这一条。韩太师抬头看看谢仁,问道:“上折子?为什么要上折子?”语气中有些漫不经心,好像这件事情根本就没有生过一样。被韩太师这样一问,谢仁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机会多好。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平时一直是老谋深算的太师今天怎么也犯了糊涂。“情报上不是说了吗?邓龙私杀犯人。这可是有违我大周的律法的啊。”“哦?”韩太师站了起来,他突然感觉这屋里很闷,便慢慢的走到门口,拉开了紧闭的房门,顿时一股凉风带着清新的空气扑了过来,就连有些昏昏欲沉的韩太师都感到精神一阵,他扭头对着谢仁说道:“走陪老夫到屋外走走!”说完。自己先带头走出了屋子。谢仁现在满脑子是想不通,在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他看韩太师走出了屋子,也只好跟着走了出去。在书房外是个花园,在花园中栽着一些桂花树,现在正是初秋,满园的桂花正是开放的时候,整个院子都飘荡着一股清甜地香味。而天上这时也是明月高悬,淡淡的月光给整个花园披上一件梦幻般的纱衣。韩太师走出屋后,这时正看着一棵桂花树,然后他使劲地吸吸鼻子,回味着鼻子里的那整香甜,等谢仁走到他身后时,他才幽幽的问道:“如果按照大周的律法,官员私杀犯人,该当何罪?”谢仁想都没有想便答道:“按照律法,如果犯人没有罪被私自处决的话,官员可被杀头或者流放,要是罪不致死而被处决的话,视犯人所犯罪的大小给官员除以流放和降级,对于罪足矣是死罪的犯人,只要经过核实,官员私自处决话将被处于降级或者扣罚俸禄的处罚!”韩太师点点头,道:“记得倒很清楚,那现在你认为我们上折子还有什么作用?”谢仁立即明白了韩太师的意思,现在邓龙的官衔为三品武将,但是他带的兵却远远少于三品武将带的兵马,即使因为这件事情将去他的官职,这些兵马依旧没有什么改变。说清楚点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般,你将军的头衔也不过是用来吓人的,至于罚俸?谢仁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他堂堂一个似运商会的当家之一,朝廷给的那点俸禄他还能在乎?就算在加上了几倍在他的眼里也不算回事。“今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你认为那个曹非凡该不该杀?”韩太师继续问道。“该!”说实话谢仁看到那些情报上面写的东西的时候也很生气,不过他气的也不是曹非凡虐待工人,而是这件事情被暴露出来。这种事情在京城那些大户人家里面那家没有?而那些因劳累过度死的工人每年又没有那么几件,只是没有人暴露出来,这些当官的都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而现在这件事情却被弄了出来,要不了多久就会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那虽说是四运商会的事情,但是却生在京城,这无疑是给他们这些当官的当面给了一个耳光般。想到这些谢仁心里就直骂曹非凡是个笨蛋,自己商会的头头都不认识,别人来了都不知道收敛,那不是纯粹找死?“既然该死,那么即使我们明天上折子又能起什么作用?”太师反问道,“而且那小子有皇上和杨林光护着,即使报上去了大不了也是处以个罚俸的处罚罢了,他还在乎那点钱?”“而……!”韩太师伸手摘了几粒金黄的桂花,轻轻的洒在了院里的水池里。一边的谢仁听太师还有后言,也竖起耳朵听着。“那小子那一手高啊!”“你是说砍了曹非凡和烧了窑厂的招牌?”谢仁仔细的回忆了情报上的情报后,才疑惑的说道。“不错!”太师点点头,道:“姑且不论他当时是不是真的出于泄愤杀了曹非凡和烧了招牌,也不论他是不是心中有了计划才杀了那人,就凭他这个做法,加上后面的花重金包下几家客栈,又请了京城几乎所有的名医去治疗那些人的事实,已经让他在京城的民间树立起了一种刚直不阿,善心善人的形象,而四运商会的在民间的形象也并不会因此大打折扣,反而会名气大增。要不了几日,他的名气定可以传遍整个京城,在加之他在上凌的影响力和民间的形象,即使在朝廷上遭到打击,在民间对于他也没有任何的影响!”“同时,现在皇上和杨林光明显在袒护那小子,即使明天你提出来处罚他,这皇上和杨林光会简单就这么容易就同意,最后闹来闹去结果大不了就是口头上责罚一下,然后罚他些俸禄罢了!”“再说,你认为他真的会在意朝廷的处罚?”谢仁顿时无语。良久,他在问道:“那么这次我们就这么算了?”“这次就算了吧!”韩太师叹了口气,道:“说实话,老夫都有些厌倦这官场上争来斗去的日子!要不是为了那个不争气的外孙,我才没有那么多精神去争来斗去!”“而且……”“老夫也渐渐的现这邓龙还的确还是个有趣的年轻人,看上去做事率性而为,但在毫不经意间却能抓住百姓的心里!要不是因为那些原因,我还真的希望和他能做个往年之交,那定是有趣的事情!”“其实我现在在想,我们以前针对他的行动,究竟是对还是错?”“还有,明天的折子你就不要上了,要是老夫估计不错的话,定会有人提起!”然后,他深深的叹口气,道:“身不由己啊!”谢仁心里一动,从韩太师口气中,他明显的感受到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心变软了,而且,还有些无奈!和一年前极力要除去那个邓龙到现在几乎都有种怜爱之心。究竟是什么让眼前这位当朝的元老有个如此大的变化?真的是如他所说因为厌倦了朝廷上争来争去的日子,要不是为了三皇子才不得不依旧留在朝廷上为了权力而于杨林光等人争个你死我活?还是因为他真的变老了?谢仁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位老人,他正静静看着水面,在月光的照射下,谢仁能清楚的看到太师在风中轻轻飞舞的白须,布满皱纹的脸上让人不会觉得他就是当今的太师,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这一刻,谢仁明显感觉得到的就是韩太师老了!至于他说的在明天一定有人会上折子,大概就是御史那一帮人吧。而御史的那一帮人都是帮着二皇子的,而这二皇子,平时看上去和大皇子很亲密,而且事事都听大皇子的,其实在暗处早就拉拢了一批官员,而且他的姨妈,也就是珍妃甚是得宠,即使昨天被皇上一怒打入冷宫,但估计要不了多久定会放出来。而御史一帮人正是看中了二皇子的这层关系,才渐渐的投靠了二皇子一派。想到这里,谢仁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一群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