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榆发出一声尖叫,我站在那里看着赤红了双眼的裴誉,忽然一句话也喊不出来,脸上的血像是永无止境。感觉不到疼痛。
裴誉将缠住他的男人,狠狠对着他的脸挥上一拳,那人已经倒地再也没有起来了。
在那人倒地那一刻,裴誉哪里都没看,只是赤红着眼睛跑到沙发处,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裹在陈榆瑟瑟发抖的身上,他声音颤抖,说,“别怕。我在。”
陈榆扑在他怀里哭的像个溺水的人,裴誉一面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安慰着她,说,“别哭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陈榆声音哭的沙哑,却反复坚持那一句,“裴誉,你怎么才来,我快吓死了。”
裴誉在她凌乱的头发上印了一吻。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往外面走,我站在那里捂着脸看着这一幕,没有动,他也没有看我,只是抱着陈榆走了出去,甚至连回眸看我一眼都没有。
和裴誉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发生过此类情况,以前我和他躲猫猫的时候,无论我藏在哪里,他都可以是第一个找到我。而现在,我就站在他面前,他都没能发现,眼里只有一个陈榆。
他已经忘了我跟过来,我蹲在地下看着这一地狼藉,地下躺着的这个人脸上都是血。
我想要试探一下他的鼻息,手刚伸到他鼻尖,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握住。他说,“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一抬头韩秦墨那张冷的像是千年玄铁的脸在昏暗的灯光里,明明灭灭,他薄唇抿的很紧,冷冽的视线不知道放在我脸上哪个角落,他瞳孔从内而外寒光蔓延。
我慌乱从他手中抽出我的手,声音出奇的平静,“我想要看看他有没有死。”
想要再次伸过去试探那人的鼻息,韩秦墨已近粗鲁将我从地下拽了起来,冷冷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样的地方你也敢来,裴含,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拖着我就向外面走,才刚走到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经理模样的人匆匆忙忙穿了进来,看到里面满室凌乱。和地下躺着一个鲜血淋漓地人后,他发出一声怪叫,“omg!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站在那里怪叫,却在最后一刻拦住了拖着我脸色明显写着生人勿近的韩秦墨,道,“是你们弄的!闹完事就想走!这天下怕没那么好的事情。”
那经理大概是想要讹我们,肇事人一走,想着坑一个算一个。
我们被他拦住,韩秦墨站在那人面前,身高高出那人一个脑袋,只是轻轻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滚。”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侧脸,手被他握得仿佛要碎了一般,他却不管不顾,迈腿又想将我拖出去,那经理却拦在我们面前,死也不肯离去,大概是韩秦墨那一个滚字让他伤到自尊。
他站在韩秦墨面前耀武扬威,道,“滚?!你说的是谁!这个年代倒没见过你这样犯事打人就跑,还敢气势嚣张的人。”
他挥舞着双手似乎是想要在韩秦墨面前增加一些气势,手都快指到韩秦墨脸上来了。
我有些担心抬头看向韩秦墨越来越铁青的脸,想要劝他稍安勿躁,韩秦墨将我放开,挥拳就对着面前的男人给了一拳,那男人直接倒在地上鼻血横流。
我捂着嘴,差点就尖叫出来,我以为像韩秦墨这样斯文又优雅的男人从来不会用拳头解决事情,没想到他今天打人也是这样出乎意料,我愣在半响,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韩秦墨居高临下站在倒地的男人身旁,一字一句,道,“我生平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指点点,叫你老板来见我。”
说完,连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将一旁发愣还没回过神的我,拖的一个踉跄,我整个人直接扑在他手臂上。
脸上的血也压在韩秦墨黑色衣袖上,皮肤里不知道是碎玻璃还是什么的,让我脸颊上一股剧烈的疼传来。
想要说话,韩秦墨已经预先放开我,将我打横抱起,周围来来往往发出一声惊呼,我连惊呼都呼不出来,只是气若游丝的对韩秦墨,说,“我是不是毁容了,韩秦墨。”
他抱着我,一边走,面无表情,“毁容活该。”
我苦笑一句,“毁容了,裴誉更加不会喜欢我了。”
“如果再听到你嘴里说出这个名字,裴含,我就将你扔到这里特殊服务里,让你更加没人要。”
他脸色阴沉沉的,我闭了嘴,只是问他,“什么是特殊服务,这里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