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就要挂电话,陈榆叫住了我,她在电话里声音不复先前的快速,有些迟疑,似乎有什么话想问我。
我一直安静等待她开口说话,大概是一分钟之久,陈榆终于再次开口,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裴含,你还爱裴誉吗?”
她问的很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到我,可这样尖锐的问题太直入了,竟然将我问的一愣,自己也在心里问自己爱不爱裴誉,始终不知道答案。
陈榆说,“如果你还爱裴誉,我愿意退出,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我没想到陈榆竟然会和我说这一句话,忽然觉得陈榆是真的变了,连最不愿意放手的裴誉都这样洒脱,她现在根本回不去电视台,因为小旗那件事情,小旗的父母对陈榆成见很大,在小旗葬礼完成后的一个月,将她暗地里开除了。
打拼几年的地方,说没了就没了。
其余传媒公司更加不可能收她,因为在这样一个行业里被开除,就代表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在入这职业。
“陈榆,我裴含虽然为了爱情不理智,但也懂得靠别人施舍的爱情是走不长远的,不管我爱不爱裴誉,这辈子我和他都没可能,你明白吗?他能够为了你这样不顾一切,就证明你在他心里地位一点也不差。”
陈榆在电话那端细细哭了起来,她有些绝望的说,“阿含,我已经不干净了,你知道吗?我已经配不上你哥了。”
我心里忽然一凝,刚在心里想好措辞怎么问她,她一边痛哭一边说道,“那天你们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一切都迟了。”
我一直以为陈榆那天没有事情,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的严重,我们真的去迟,难怪她情绪会那么大的波动,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所有安慰到现在都成了多余,她的痛苦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
陈榆说,“阿含,这辈子能够认识裴誉,是我最大的幸运。”
她说完这句话便将电话给挂断了,我坐在沙发上发现自己手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冰冷,脑海一直回放那天陈榆瑟瑟发抖,衣服破烂缩在沙发角落那一幕。
心里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立马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司机将车在楼下准备好,等我到达裴誉公寓的时候,发现房门紧闭,无论在外面怎么敲门都没人应。
我死死叫喊道,“陈榆!陈榆!你开门啊!”
可里面根本没人应答,连忙掏出喊来开锁公司的人把门打开,门开那一霎,满室的血腥扑面而来。
那开锁人员也闻到空气中有些不寻常,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使我再也没有多想冲了进去,客厅没人,卧室没人,阳台没人,我脚步停在浴室。
忽然有些退却了,颤抖着手终究骨气勇气将门打开,视线还没稳定,就看到地下一滩的血想自己包围而来,满目的红。
我捂着自己颤抖的嘴,脚步有些迟疑站在那里,洁白的浴缸上,鲜艳的血蜿蜒潜伏,血腥味刺?。
里面躺了一个人,我尽量抑制住自己的害怕,缓慢走了过去,在陈榆?尖探了一下?息,发现还有气。
手颤抖的都拿不稳,立马播了一个急救电话,电话一挂便冲上去不敢乱动陈榆身体,只能死命按住她手腕上那道长长血痕。
我死命叫喊着,“陈榆你要是死了,你别想我会把裴誉救出来,我让他这为你陪葬!你他妈听到了没有!”
可她始终回答我不了,眼睛闭的死死的,非常瞑目,血色全无。 薄情犹未悔:
直到救护车到来,我整个人才像是虚脱一样蹲在浴室整个人半响没动,护士们正匆匆将陈榆身体抬了出去,当一切都完成后,最后一个护士焦急的催促我,道,“还愣着干什么,是家属吗?是家属就快点跟上车,到时候手术要家属签名的。”
我慌乱擦了擦脸上的泪,发现满脸的血腥味,让人想要呕吐。
到达医院后,陈榆被送到抢救室,我坐在长廊上,望着满身是血的样子,心里没了底,只能掏出打了一个电话给韩秦墨。
他接了后,我立马就哭了出来,我说,“韩秦墨你在哪里,我怕。”
韩秦墨也一句废话也没有,也不询问我怎么哭了,只是语气冷静,在我慌乱的脑子里,有着奇异般的镇定作用。
他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