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今天出门之前陈渔说过要先去那边领他们两人劳务的月钱和陈叔每个月的供奉,然后再回来把这几幅刺绣拿去城里卖了。这都快一上午过去了,这刺绣怎么还在这里?难不成陈渔领月钱还没回来?
有些担心的顾城立刻动身前去宗门的管事堂。这管事堂是宗门负责一切杂务后勤和管理外门弟子的地方,平时他们这些外门弟子领月钱就是在管食堂领取。
大概是顾城潜心修炼的时间太久,导致很久都没人见过他。路上的弟子们看到他之后纷纷来了精神,都想挖苦他两句找点乐子,谁知顾城一阵风似的掠过,看的众弟子面面相觑: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这顾城变成兔子精了?跑的这么快?
某些有修炼经验的弟子们倒是看出了一些门道,这分明就是修炼略有小成的表现!可是这顾城……对,一定是搞错了!这个废物根本不能修炼的。
不管那些路上的弟子们如何看他,顾城只是一个劲赶路,很快就来到了管事堂门前。心急如焚的他刚想冲进去,冷不丁看见陈渔正坐在门前台阶边,顿时放下了心,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服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陈渔状态不太对,她双手抱膝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微微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一片空地出神。走近再看,更是发现她半边露出来的脸上满是愁容。
“怎么了这是?”
那温暖而熟悉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渔抬起头看到顾城,一肚子的委屈忽然有点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控制不住,只想扑倒他怀里好好哭一场。
“没事。”陈渔强颜欢笑道,然后很麻利的站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看着可不像是没事哦。”顾城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陈渔楞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眼睛有些湿润,赶紧低头擦了擦。
“是不是他们又为难你了?”顾城自然是心知肚明,这一天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已,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肯定是管事堂的人又为难渔儿不肯发俸禄和月钱了。
“……他们不但没给陈叔的俸禄,这次连我们平时劳务的月钱也扣了,这样下去我们连伙食费也要交不上……”陈渔回头看了看管事堂,忧心忡忡。
“那可真是有点过分了。不过别担心,我来解决。我向你保证,很快我们就可以不用交伙食费了。”顾城一脸轻松的说道。
“你想得美呢,只有那些内门弟子才可以不必交伙食费的……唉等等,你别过去!”陈渔见顾城往那管事堂里走,知道以他的这个脾气又要惹事了,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算我求你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好吗?跟我回去吧,我多做点刺绣去卖,肯定有办法的。”陈渔一脸哀求。
顾城哭笑不得,他知道陈渔是怕自己过去吃亏,毕竟以前被揍的次数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不过这回可不一样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跟他们好好讲道理好不好?”
陈渔一脸怀疑地看了他半天,这才说道:“好吧,那我陪你一起去。”
管事堂的王姓账房先生正皱着眉头,一只手捋胡子,另一只手飞快地打着算盘,越算眉头皱的越紧。
冷不丁一只手伸到他面前,轻轻敲了敲桌面。
王账房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翻着眼皮向上看去,见顾城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没看到我忙着呢!”
“哟,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劳烦您把我和陈渔的月钱,加上陈叔的俸禄结给我们,我们拿了就走。”顾城客客气气的说道。
王账房冷哼了一声,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也懒得再去看他,又开始低头拨动算盘了。
顾城直接伸手按住了算盘,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麻烦你结一下,耽误不了你多久。”
王账房顿时大怒,许久不见这废物是越来越放肆,居然敢来管事堂撒野。他想也不想抄起旁边一只毛笔,对准顾城脑袋捅了过去。
顾城只用了两根手指就夹住了毛笔,对着一脸愤怒继而震惊的王账房淡淡说道:“我劝你老实点,把我们应得的钱一分不少的结给我们。”
陈渔一开始吓了一跳,还以为顾城要受伤,谁知道他莫名其妙地就夹住了毛笔,惊讶之余还不忘偷偷扯一下顾城的衣服,悄声说道:“你可别乱来,不行咱们就走吧。”
顾城回了她一个微笑:“放心。”
然而下一秒陈渔就没办法放心了:顾城直接一把拽住那王账房的衣领,直接把他拎了过来,下半身像条死鱼般趴在桌子上。
“顾城!你要造反么?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王账房又急又怒,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开。
“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给不给钱?”顾城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活像是一个拦路抢劫的土匪,忍不住有些笑场。
“废物,你好大的胆子!”旁边忽然传来一声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