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刀刃切割式的划过,白的脂肪和肌肉纤维以及腹膜一起划开了,露出了腹腔内蠕动的白花花肠子,这一次鲜血如涌泉顺着刀口涌了出来。
何泉一愣,咧嘴笑道:“娘的,以前都是三刀才见到肠子,今儿邪门了,两刀就划穿了,嘿嘿。”又将手里的小刀扔回了棉布上,抬起两只手晃了晃,将右手伸进了割开的腹腔内,胡乱的拨愣了一会儿,面目狰狞的将已经化脓有些腐烂轻轻跳动的盲肠轻轻扥了起来,嘴里嘿嘿笑着,弯腰伸左手将棉布上的剪子拿了起来。
陈烨看的冷汗直冒,这要是在自己穿越前的时代谁敢这么做手术,一定会抓起来判故意杀人罪的。
何泉拿着剪子正要切盲肠,囚犯突然睁开眼,脖颈上血管暴起,满脸惊痛,声嘶力竭的呜呜起来。
何泉叹了口气:“娘的,老子还以为这一次你能等老子做完呢,既然醒了,你就忍着吧。”
陈烨也叹了口气:“不等你的手术做完,他不是因失血过多也会因疼痛死掉的。”
何泉吓了一激灵,猛地转头瞧去。陈烨一个箭步来到何泉正面的床前,飞快的从怀里掏出针盒,打开,双手拈着银针同时刺入囚犯双小腿三阴交穴内,紧接着双针再出刺入足三里、血海、劳宫、合谷、内关……
陈烨将银针刺入下腹破开创口周围的阿是穴,轻轻捻动,入针一分五,慢慢松开手,轻吁了一口气。
何泉目瞪口呆的瞧着陈烨直起身子,半晌,既惊佩又疑惑的问道:“好精妙的施针手法!只是何某不知你如此行针有何用处?”
陈烨淡淡一笑,瞧向囚犯,囚犯随着银针的刺入,已停止了呜呜喊叫,虽然双目内依旧全是惊恐,但痛苦之色已经慢慢消失了,就连从破开创口涌出的鲜血的流量也明显的减少了。
何泉茫然地顺着陈烨的眼神瞧向囚犯,瞬间脸色又是一变,震骇惊喜不敢置信的喊道:“怎么可能?!你、你竟然用针止住了他的疼痛?!你、你到底是何人?”
“放肆!见到景王殿下还不赶紧跪下!”站在何泉身后的蒋五厉声喝道。
何泉又惊了一激灵,怎么身后还有人?!惊吓中没听出蒋五的声音,但景王两个字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慌得就要下床。
陈烨忙阻止道:“救人要紧,虚礼就免了吧!”
“谢、谢王爷。”何泉脸色青白,双目闪烁,目光中全是惊恐之色。
陈烨将穿的灰黑色闪动波光的大袖道氅脱下递给蒋五,又弯腰在药汤盆内仔细的洗了洗手,然后拿起棉布上的棉线团,拔下插在棉线团上比绣花针稍长但已被烧弯如月牙状的缝衣针,点点头,脸上露出一抹赞赏的笑意:“你就地取材,虽然现有的工具都非常简陋,倒也差强人意。”
何泉懵了一会儿,瞧着陈烨纫针,半懵半醒,目露吃惊之色:“王、王爷您这是?”
“没什么,只是想帮帮忙而已,救人要紧,就别愣着了。”陈烨将纫好的针线插回棉线团上,又从棉线团上截下一截棉线,在何泉扥起的化脓有些腐烂的盲肠后健康处用棉线小心缠绕勒得紧紧地系了个结。
何泉目露震惊和恍然之色,瞧着陈烨在盲肠上系的结,脱口道:“糊涂,这样简单的道理,老子怎么就没想到呢?”
“混账!”蒋五暴怒吼道。
陈烨瞪了一眼蒋五,微笑道:“不要受干扰,虽然没有止血钳,但这笨法子也聊胜于无,开始吧。”
“是。”何泉感激的低声道,左手握着剪子剪向右手扥起的那截化脓的盲肠。
虽然用剪子剪盲肠会使创口切面不平出现不规则的坡茬,但陈烨瞧着棉布上还剩下的两把小刀,以它们韧度和锋利的程度恐怕在腹腔里切割起来,风险会更大,没办法这个时代冶炼技术就是如此,强求不得。
因此陈烨并没阻止何泉用剪子剪盲肠,暗暗叹了口气,只能从权便宜行事了,将棉线团和棉布拿起,右手托着棉布的一角,伸到扥起的那截盲肠下。
收缩跳动的盲肠被何泉用剪子费力的剪了下来,掉到了棉布上,陈烨将棉布随手扔到一边,拔下插在棉线团上的缝衣针,小心地缝合着盲肠。
半晌,陈烨瞧着缝的密集的针脚,苦笑了一下,也只能如此了,所幸没有渗漏。将缝合好的盲肠又小心的放回腹腔内。
何泉看着陈烨,眼中全是惊叹仰慕之色,呆呆的瞧着陈烨缝合腹部的刀口。
陈烨边用弯曲的缝衣针呈双交叉之字形艰涩的缝合着,边苦笑道:“这是我第一次用如此恐怖的手段做手术,只能寄希望现在这个环境没有工业化的污染,也没有那么多致命的合成病毒和细菌,最后还要看他的运气了。”
何泉和蒋五像听天书一般听着陈烨的自言自语,对陈烨所说的话一句也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烨慢慢直起有些酸的腰,拿起散落在草垫上的一把与中指长短相似的小刀割断棉线,长舒了一口气,望向陶瓶。
何泉忙将陶瓶拿起双手付与陈烨,陈烨微微一笑,接过陶瓶,打开瓶盖,轻嗅了嗅,果然是鬼见愁,笑道:“血竭、紫草和三七的量下的比鬼见愁成方的量要重。”
何泉惊叹的躬身道:“王爷的医道,卑职高山仰止,敬服的五体投地。”
陈烨笑了一下,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粉均匀的涂洒在缝合的刀口上,又将刀口附近刺入阿是穴的银针拔下。
何泉忙从怀里掏出团成一团,质地精良又薄又细的白棉布,在囚犯腰腹间小心的缠绕起来,缠到最后一圈,何泉将白棉布从中间撕开,一头倒着缠过来,在腹部扎系好。
陈烨满意的点点头,将囚犯身上的银针依次收回,放入针盒内,静静的瞧着何泉。何泉忙下床,翻身跪倒。
陈烨微笑道:“你叫何泉,曾供职太医院,因医治韩王受到诬告,无端被锁拿进诏狱,后被黄公公开释,做了东厂刑名药师,我说的可对?”
何泉身子一颤:“王爷句句属实。”
躬身站在一旁的蒋五脸色也是微变,微垂的双目露出惊怖之色,景王此来果然是有备而来,来者不善。可昨晚还曾与我等称兄道弟,相谈甚欢,怎么今日就,难道6老大对我等私密所言,有那个混蛋泄密给了景王?!蒋五的脸色慢慢变白了。有最新章节更新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