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猎户的铁箭贯穿了大虫的头颅,而仇小三射出的铁箭则是把大虫钉在地上,气力之大令周围的猎户汗颜不止。
陷龙镇的猎户们高兴了,却苦了这只吃食的大虫,遭了无妄之灾,片刻之间身上就插了两只铁箭,虎血顺着滚出来,染红了皮毛,畜生却是被疼痛激发了兽性,狂吼一声,震的山林落叶齐飞,人耳膜生疼,仇小三猝不及防便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就在这时候,大虫已经挣脱了铁箭,第一反应不是向后逃,反而是朝着石头后的猎户扑过来,张着血盆大口,腥气四溢。
山林里最强大的野兽就是受了伤的大虫,疯狂起来,哪怕是熊瞎子也不敢直略其锋芒,这畜生在山林里作威作福惯了,并不曾见得过人,此时已被兽性激昏了脑袋,一个眨眼便跃出三丈远,几个呼吸后,和众人间的距离不过四五丈。
仇小三从没有见过这般凶残的场景,一时之间竟是楞在了那里,双眼无神,只觉得大脑装满了浆糊,不知道该做什么。
和其他猎手的镇定相比,他的表现有些不堪,但这个时候并没有人关心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扑来的大虫身上。
近在咫尺,张猎户面色不变,这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娴熟的捻出一只铁箭,又开弓搭箭,大虫在空中便被贯穿,这一箭还是射的脑袋。一旁等候多时的猎户抛出身上的麻绳网,三丈长,却是把还未落地的大虫一网裹住,任凭大虫如何撕咬挣扎都无可奈何,这网用桐油浸过三天三夜,刀斧难伤,只要捆上了,就难以挣开。
把强弓扔到地上,张猎户反手拔出腰间厚背大砍刀扑了出去,大步流星的奔到大虫身前一手拽住麻绳,粗壮的手臂鼓起,一声低喝后硬生生的把大虫拽动,这畜生张口便咬下,张猎户手突然放开让它咬了个空,趁着机会五指捏住大虫阖下黑毛,右手长刀直直的从下巴插入大虫的脑袋。“噗通”他用手抵住刀柄,一手稳稳控住大虫脑袋,这般气力,这般手法,显然驾轻就熟,定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很难相信,在山里的一个小山村,会有如此勇猛的一号人物。
大虫挣扎了几十下就不动了,无论是大量失血,还是脊椎骨被切断都让它必死无疑,约摸二三十个呼吸过后,这畜生便彻底的瘫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已然是奄奄一息,只有肚皮还在起伏。等到猎户们用麻绳捆住大虫的四肢,张猎户才敢松手把刀抽出来,整个身子晃了晃,忍不住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畜生气力真大。”他啐了口水,一边擦去刀上的血,一边笑骂道:“差点就让它给顶翻了。”
“多亏了张哥,不然还制不住它。”一旁的猎户庆幸道。
“应该能值不少钱。”
“收成不错。”
“虎皮没多少损伤,回去好好炮制,价钱不差。”张猎户指了指大虫的脑袋,上面三个拇指大小的血洞,最大的就是下巴的刀口,算不上最极品的货色,却也不差。
其他人忙着收拾大虫的尸身,仇小三也不说话,就是坐在石头下面,双手抱腿,眼睛看着大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猎户走到仇小三的身边,递过去一个水囊,调笑道:“你这小兔崽子平日里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地今日却楞了。”
仇小三不反驳,却把头低下去了,他承认就在刚才自己怕了。
这本是张猎户的调侃之话,仇小三只是个孩子,刚才的表现且不说是孩童,就算许多成年汉子也比不上,初次直面大虫,能够不背身逃窜便已是胆量。张猎户平素里多有打骂仇小三,实则心底却很关怀,不愿他心里有了阴影,便道:“你天赋异禀,臂力惊人,却也只是个孩童而已,当年我同你一般大时,还在玩泥巴,等你再过些年头,未尝不能力敌虎豹。”
“少年儿郎又怎能垂头丧气,莫不是我陷龙镇好男人?”他在仇小三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三下,就去帮着收拾大虫,用麻绳捆好绑在根手臂粗细的木棒上,由众人轮流挑着朝来时的方向赶。
一个多时辰,等走到木屋天差不多刚刚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