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一边在卢瑟身上抚摸揉捏着,卢瑟强忍着恶心,冷冷地看着他。他倒没有误会这个老疯子有什么断袖之癖,老疯子抚摸揉捏的手法让他似曾相识,正是摸骨断相法。
“咦!”老疯子摸到了他右边胸上那宝塔印迹时,猛然颤抖了一下:“你……你是……”
只说了这几个字,老疯子便呆立着不动,然后口中发出厉枭一般的古怪声音。卢瑟正莫明其妙间,猛然见那老疯子身体一抖,他被抛了起来,象个布袋一般被掷在地上。
紧接着,那老疯子哭嚎着扑上来,对他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披头盖脑一般的拳脚,让他浑身上下都象是被重锤击过一般,却偏偏不至于昏迷过去。原本人昏迷是一种自我保护措施,不能昏迷,也就意味着每一寸肌肉每一块骨头上传来的痛苦,卢瑟都要清清楚楚地感受着。
最初时他还分辩,但后来想到这人“老疯子”的称号,心中便有些了然,与这人去分辩,根本没有意义。他也不求饶,更无力挣扎,只是任那老疯子痛殴,偏偏老疯子下手又很是老辣,既让他感觉到无边的痛苦,可哪怕是撩阴、断喉这样的要害攻击,也没有让他受到致命打击。
片刻之后,卢瑟便是气息奄奄,从口中吐出来的除了血来,还有血块,瞳孔也开始涣散。
老疯子这时才收住手脚,冷冰冰地看着他,半晌之后,他出了洞,好一会儿,就在卢瑟以为自己已经要气绝时,一滴冰冷的东西从上空落了下来,滴在他的唇上,迅速滚入他的口中。
那东西一入他口,卢瑟便声嘶力竭地惨叫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可这一声惨叫却是如此有力!
若说开始老疯子的拳打脚踢是皮肉与骨髓里的疼痛,那么现在他的感觉便是整个魂魄的痛苦了。他哀嚎着,开始还忍住不求饶,但到后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向那老疯子求饶。但老疯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却一个字也不说出来。
这种痛苦,就象天空一样,没有边际,汗水从卢瑟身体中的每个毛孔渗出来,最初是透明的,后来开始变得浑浊,过了十分钟之后,他毛孔里渗出的便是血红的汗水了。
就在卢瑟再也无法忍受这痛苦,就要昏迷过去的时候,老疯子将他又拎了起来,飞奔着离开洞府。他跑的速度绝对不亚于奔马,若卢瑟不是为痛苦所煎熬,肯定还会诧异,他为什么不使用道术,却采取的是这种蛮牛一般的方式。
离开洞府之后,老疯子闷声狂奔,随着他的奔跑,炽热的风吹在卢瑟身上,那种令他魂飞魄散的痛苦也因之微微有些减轻。可这也只是让他在临界点上呆得更久一些罢了,那种痛苦的煎熬,实在是他两世为人也不曾经受过的。
老疯子跑着跑着,身体突然急停,然后飞坠而下,直入一处巨大的裂缝之中,足足下降了近一分钟,他才触着底,然后向旁边石壁上撞去,那石壁上顿时出现一个洞窟。进了洞窟,老疯子将卢瑟拎得高高的,口中念念有辞,卢瑟面对着地上,看得身下是一块平整的巨大玉石,玉石中心隐约放出青滢滢的水光,象是包着一滩碧泉般。因为老疯子拎着的是他的脖子的缘故,卢瑟只是用眼角余光,看到自己脖子上似乎蓝色的光在闪动,然后就听得老疯子一声怒喝,他身体被掷出,重重摔向那块巨大的玉石。
这一刻,他没有闭上眼睛,因为他发觉,这块巨在的玉石之上,就如同玉隐门的那些聚元阵一般,勾勒出细致的纹理来。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摔得粉身碎骨时,突然身上一软,身体竟然透石而入,不但没有被摔碎,反而贯入玉石之中,在那泡被包着的碧泉里!
他惊得甚至忘掉了身上的疼痛,然后就想起,他被这玉泉所裹着,该如何呼吸?
这个念头一产生,那种要吸气的愿望便变得非常强烈,让他无法自制地吸了一口水,立刻被呛得口鼻生痛。他挣扎着想要叫,却哪里发得出声来!
老疯子做完这件事后,很是镇定地往玉石上盘起膝,泰然自若地打起座来。
卢瑟的极限很快便到来,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实在无法忍受,再次张嘴,结果这次水直接灌入了他的肺中,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原本就憋得紧,这一咳嗽,更让他肺中残存的气体咳出,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然后他感觉到四肢的极度舒展、放松,全身的每一个毛孔再度张开,只不过这次不是在排血汗,而是在吸水气,碧泉中的水气,从他毛孔中进入他的体内,那种憋闷的感觉,竟然因此荡然无存!
不仅是如此,那从毛孔中透进体内的水气,象是活过来一般,自己循着经络和血脉,向他身体更深处深入,直至五脏六腑与骨髓深处。清凉的感觉如醍醐灌顶一般自头顶天门处而下,直至足心涌泉,被老疯子痛殴而带来的疼痛感,也已消散而尽。
卢瑟心中不由得灵光一闪,老疯子施法将他抛入这玉石之中,莫非不是害他,而是想帮他?
他将目光再透过晶亮透明的玉石向外望去,面色却又是一变,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