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让你们自己人学,却要找外人?”卢瑟问道。
“这是借用神力,我们一动用,祖神立知,只怕祸患立至。”姜隐苦笑:“三族背叛之后,我们便很少信任外人。”
“他们或许算不得背叛,只怕是你们未将之视为同类吧。”卢瑟淡淡地道:“我见过修行者对普通人的态度,想来你们对这三家的态度也差不多,对于你们来说,这三家只不过是工具,而且在当时还只是可有可无的工具。”
这话让姜隐勃然变色:“我们让他们在这大泽莽荒中生存,赐他们法门,他们为我们效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卢瑟摇了摇头,不准备说服这个老顽固:“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姜隐这个人性子顽固,绝不是愿意将本族秘辛拿出来与人共享的人,他说这些,应该还有什么目的。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们部族的附庸。”姜隐道:“虽然失了祖神庇佑,却并不意味我们就只有必死一途,据我所知,至少有三种灵液能帮助若木,若木吸收这三种灵液中的任何一种,都可以将之转化为神元。”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为你们找这灵液?”卢瑟哑然失笑:“明明是有求于我,却要我当你们的什么附庸……莫非你以为,我天性喜欢给人当奴才么?”
“我见过那种天生喜欢当奴才的人,他们没有主子的时候,就惶惶不安,他们互相看不起,绝对不相信自己人,宁愿去外人那儿,请来一个什么东西当作自己的主子。不过,姜族长,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不是这种人。”
姜隐原是要大怒的,但旋即压制住:“我们神裔在这世上存活的时间,比你们不知要久多少,我们现在虽然沦落,却还有大量的积存,大泽莽荒中出产的特产,随便拿出几样,在你们大原便是修行者你争我夺的极品宝物。给我们当附庸,有何不可?”
“我可以与你们平等地做交易,帮你们寻找你们需要的东西,以换取大泽莽荒中的物产。但它的前提只能是平等,若是想骑在我的头上做我的主子,那还是免了吧。”卢瑟不屑地道:“姜族长,实话实说,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何人哉,我不需要主人,我自己就是我的主人!”
二人说到此处,已经是箭拔弩张,再没有开始的那种气氛了。
卢瑟敢如此,自然有自己的凭恃,他刚刚才帮了棘木族一个大忙,以姜隐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当场翻脸,而且在姜隐之上,还有一个姬栩,他只怕也要问自己一些事情。
果然,姜隐虽然气结,却只是闷不作声地自顾自走开。卢瑟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甚为快意,当看到姜雅歌近来,更是生出妙想。
这姜隐顽固自大,倒是他女儿娇憨可人,也不知他是怎样生出来的。
众人回到若木之时,天色已是黎明,一夜激战,众人都已疲累了,因此纷纷回去休息。就连卢瑟这个大功臣,也因为神星之行而身受重创,回到安置自己的屋中后,便立刻盘膝打座。
他还没有检查那太虚熵火的功效如何,随着他入定,在心脉诸经络中,很快就感应到一丝温热。在神星时,他亲眼见着那太虚熵火刚猛无比的威力,可是在他体内,这太虚熵火则温顺得象是小白兔一般。
只不过这只小白兔里,蕴藏着几乎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在此之前,卢瑟只能调动水灵之力,掌握的两个相关法术,水灵甘露术是纯粹地利用生生玉髓补益元神的功效来疗伤祛邪,而冰霜新星术则还要勾勒符纹法阵才可。这两者都是辅助性的法术,没有什么攻击力,而此后则不同,有了太虚熵火,他就可以调动火灵之力,火灵的攻击力与破坏力,恰好与水灵相对应,若是能成功的话,卢瑟便在符纹法枪之外,又有了一项保命的技能。
因此,他在感应太虚熵火上非常细心,一遍遍催动经络中的气流,将太虚熵火中的火灵引入经络之中游走。
随着他的努力,通天幻境之中,那太虚熵火化为的太阳,射出一条极细微的光线,射在那古塔之上。古塔光芒顿盛,闪烁了好一会儿,这才恢复原状。但在古塔与太虚熵火之间,那条光线已经稳定下来,虽然还没有古塔与生生玉髓间的那么宽大,却也足够卢瑟现在使用了。
在确认自己已经感应到太虚熵火,并且成功地调动了火灵之后,卢瑟心中微微一松。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为了获取这太虚熵火,自己的元神还受到重创。当下他再次检验自己的元神,当发觉元神从接近贤阶巅峰跌落到后天中层时,不禁面色一变,哭笑不得。
此次神星之旅,收获自然是巨大的,但是付出的代价可也是足够惨重。不过,元神受伤,他可以凭借生生玉髓来慢慢滋养,或得太虚熵火,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总的来说,还是收获大于付出了。
若是还能得到若木,那么此行真可谓完美,只不过以神裔如今的情形,哪里有若木给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