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楼大厅,崔文卿尚在楼梯口站着,已是被下面人山人海的情况弄得呆愣住了。
原本按照他的猜想,即便是借钱,百姓们也应该非常有理智才对,至少都得回去与家人商量一下,断然不会出现一时间涌入许多人的情况。
然而令崔文卿没想到的是,断然不会出现的情况居然就这么真真切切的发生了,且送钱人们还是如此踊跃积极,实在令崔文卿万般没有料到。
这时,折昭走上楼梯,美目中闪烁着动人的光泽:“夫君,刚才你说得那番话真是不错,你看看……”言罢转身环顾人头攒动的大厅,“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夫君实乃居功至伟。”
“不,”崔文卿摇了摇头,正容道,“并非是我刚才那番说辞鼓动人心,而是咱们折家真真切切在保家卫国,在为百姓们抛头颅洒热血,百姓乃是知恩图报之人,他们感念振武军之恩,才会这样鼎力支持。”
见到崔文卿根本就不揽功,折昭止不住一笑,目光微微一瞥,看向了大厅另一处,那里挂着“河东路经略府业务办理”的牌匾,但是比起振武军业务办理这边,人却要少上许多。
折昭转过目光,对着崔文卿浅笑莞尔的言道:“夫君,河东路经略府只怕会后悔与我们成为邻居吧,瞧瞧他们借钱之处,竟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而已。”
崔文卿哈哈笑道:“是啊,相信经略相公一定会倍感郁闷的,不过此乃实力比拼,百姓们的情绪更容易被军人保家卫国的事迹所感动,大家选择给振武军借钱也是情理当中,经略相公就自然倒霉吧。”
听崔文卿这么说,折昭立即忍不住笑开了。
整整一天,前来办理业务的百姓多不胜数。
一堆堆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收了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盖着振武军大都督阳文大印,亦或是河东路经略使大印的债券被送了出去。
为了有所区分,崔文卿将振武军的债券唤作军债,而经略府衙门的唤作为国债。
及至辰时末刻,河东银行闭门谢客,开始清点一天所借所得,并用军债国债存根对数,察看借来的银两数目是否正确。
银行内的吏员都是童州挑选精于账目之人,在一片噼里啪啦的珠算声中,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所有账目方才清点清楚。
“如何了?”童州亦是刚刚赶到不久,连忙出言询问。
吕惠卿神情显然有些激动,颤声禀告道:“经略相公,今日我们河东路经略府共收到借款七千八百两。”
“哦,竟有如此之多?”童州眉头一挑,语调也是高拔了几分,显然非常惊讶。
区区一天就筹借到了七千多两银子,且还单单只是太原城,着实太过惊人。
虽说其他州县经济能力肯定无法与作为北方第一大城的太原相比,但胜在城市数目较多,相信这些钱汇集取来,必定是一笔巨款。
这么说来,河东路经略府来年肯定有钱用了!
想到这里,童州心内止不住的兴奋。
这时候,折昭也在询问崔文卿振武军所借之数,童州自感好奇,连忙侧耳倾听:
“夫君,不知今日咱们筹借到多少钱?”
“哦,已经计算出来了,似乎并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