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吴采尔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正容言道:“现在是第三首诗—咏竹,众所周知,竹子筛风弄月,性情坚韧,清雅澹泊,是为谦谦君子,吾等姐妹有诗喻之: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中。”
宇扬顿挫的嗓音堪堪落点,立即又是激起了围观士子们一片喝彩之声,显然对这首咏竹的诗句也大为认可赞赏。
光从这三首诗看来,维密娘子们可谓是文采斐然,一点也不比前来参加诗词雅集的士子们差。
苏轼更是用折扇扇柄敲击着掌心,满是钦佩的言道:“好一个咬定青山不放松,崔兄啊,这首词当真如同王安石相公一般,只要是决定了变法,就再也不会退缩逃避,而是如同风竹般千磨万击还坚劲,其志坚韧不拔,其形坚劲挺立,真乃大丈夫也!”
闻言,崔文卿却是轻轻一笑。
一千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所想不同认识也会不同。
就比如说他,完全是想凭借这些诗词让维密娘子们从正门进入宁园,而苏轼则因诗想到了王安石,这就是认识上的差异。
场中,王别驾额头首次冒出了涔涔细汗,即便他强自镇定,也难掩脸上的惊慌之色。
这首喻竹之诗也是不可多得的佳句,不用问自然可以过关。
如此一来,只要维密娘子们再作上一首咏菊的诗句,那就意味着可以从正门进入宁园。
而身为始作俑者的自己,无疑会在这些士子们面前丢尽颜面,成为他们嘲笑的对象。
不行!不管如何,一定要对她们所作的咏菊之诗大是抨击,鸡蛋里挑骨头找出其中不足,否者大事休矣!
心念及此,王别驾打定主意,冷冷言道:“还有最后一首,娘子继续作诗便可。”
吴采尔轻轻颔首,朗声言道:“菊花,凌霜飘逸,特立独行,不趋炎势,是为凌冽之花,吾等姐妹作得一诗喻之。”
说完之后,她略加斟酌,几次想要开口,然话到嘴边却总是欲言又止,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见状,士子们大感意外,莫非这小娘子诗句不堪入耳,才会久久不能出口,出现这般姿态?
心念及此,场内气氛微微有些紧张,难道维密娘子们会在最后一首诗句上败下阵来不成?
崔文卿也是止不住的惊讶。
刚才他已经将每首诗都念给吴采尔聆听,此际照本宣科,相信也是不难。
瞧她这模样,莫非这小妞儿忘记诗句了不成?
目睹这一幕,王别驾心内止不住一喜,冷笑一声言道:“怎么,莫非你还念不出来?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不能吟哦出最后一首咏菊之诗,那就算你们输了。”
吴采尔摇头一笑,继而轻轻一叹,对着周边人们沉声解释道:“其实咏菊之诗早已在奴家心中,只因这首诗乃我们公子所作,大气磅礴,透满峥嵘杀气,小女子本欲念出,却自感缺乏了与此诗相配的一种凌冽气势,故而才迟疑未言。”
此话落点,士子们更是面露惊讶之色,目光全都朝着崔文卿望去,不知道究竟是何等诗词,居然让吴采尔无法念出。
这时候,吴采尔轻轻一笑,对着崔文卿遥遥作礼道:“公子,还是请你将这首诗念出来为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