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折昭与崔文卿同路,一道离开洛阳,朝着嵩山而去。
今日折昭,身穿一件月白色的武士劲装,肩系一领大红色的披风,腰悬三尺修长细剑,骑着那匹有着火焰一般颜色的赤云驹,整个人看起来就如同是那些闯荡江湖的游侠一样。
然与游侠不相同的是,折昭头梳男儿英雄髻,玉颜似霞,气质高贵,完全没有江湖游侠身上的风尘气息,反倒犹如一个少不更事的贵胄小姐出门,故意如此装束一般。
而崔文卿,依旧是那身惯穿的月白色长袍,肩头系着一领保暖貂裘,此际与折昭同路而行恍若天人,倒也吸引了沿途不少目光。
嵩山离洛阳倒是不远,也就三百来里,且官道通达,路途平坦,交通方便,两人纵马而行,快马奔驰最多三日功夫就能抵达。
不过离折昭所言的那个武林大会举行还有几天,故此两人倒也没有急着赶路,反倒是将旅途作为了一场休闲消磨。
折昭从军征战多矣,很少难得有这样清闲的功夫,且破天荒地的未带随从,也用不着摆起大都督的威严,自然而然轻松不少。
两人原本计划夜晚在龙门镇休憩,谁知竟因边赶路边游玩,甚至还专门欣赏了半日雪景,竟是错过了时辰,待行至夜晚,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望着沉沉暮霭渐渐笼罩了大地,折昭皱眉言道:"都怪你,非要去赏什么雪景,看来今晚咱们只能露宿荒野了。"
崔文卿丝毫没有半分愧色,反倒是笑嘻嘻的言道:"刚才我说去赏雪的时候,娘子你也不默认同意了么,现在怎么反倒怪起我来。"
折昭美目横得他一眼,罕见的有了几分小女儿般的任性:"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责任,今晚住宿问题你得想办法解决了。"
崔文卿哈哈笑道:"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咱们夫妻二人容身睡觉之处?大不了咱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观星辰闪烁,看日月起落,何其快哉!"
听到崔文卿居然把露宿荒野说得这么有诗情画意,折昭却是忍不住笑了。
这个家伙,脑海中总会有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思绪,原本有些麻烦的事情经过他这么一说,还当着变得煞有其事起来,至少有他相伴,今晚一定不会那么孤单吧。
心念及此,折昭忽地感觉到自己此话有些歧义,顿时忍不住轻啐一口,暗暗责怪自己道:"我说的孤单是指有人陪着说话,可没有其他意思!"
好在,并没有如崔文卿说的那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在天色即将要黑暗之际,两人终于寻得了一间破旧的山神庙落脚。
这间山神庙并未荒废,大概还有周围农人时常前来拜祭,收拾得倒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