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昭一双好看的英眉微微轻蹙,放下纤手中握着的毛笔,这才抬起头来冷冷的注视着跪在堂内的叶长春,口气也如她的神情一般冰冷无比:“堂下所跪何人?”
叶长春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折昭,然刚才已经禀告了自己的身份,此际面对折昭的询问,不由暗自一怔,连忙回答道:“启禀大都督,下官乃保德县县令叶长春。”
“啪”的一声大响,折昭纤手拍在了案几上面,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容忤逆的威严之意:“既然是堂堂县令,为何这样不知廉耻的磕头请求,敢问阁下官威何在?威仪何在?”
叶长春吓得一愣,还以为折昭不喜欢这一套,瞬间犹如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小猫般一下子从地上弹起,一张肥脸已是涨成了红色。
刘望平心念叶长春毕竟是自己以前的下属,不想他太过难堪,然只可惜在折昭面前也无法提醒,只能略带深意的暗示道:“叶县令,折大都督既然让你进来,你就好生答话便是,何须这样做派?况且崔大人乃是朝廷钦派的钦差大人,所作所为也是奉了朝廷之令,你这样在折大都督面前状告他,似乎颇为不妥吧……”说完之后,连连对着叶长春眨眼睛,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叶长春今番被崔文卿当众免职,且又被如此屈辱的押来河曲县,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刻好不容易见到折昭,哪能还克制得住心头的怒火,也根本没有注意道刘望平的提醒,闻言就顺势骂开了:“两位大人,那崔文卿算个劳什子的钦差大臣?!他完全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仗着朝廷宠信前来州耀武扬威的忘八端!”
这样一席话通过一嗓子吼了出来,当真是语惊四座,折昭和刘望平都是勃然变色。
当然,折昭是因为暗自愤怒,而刘望平则是惊讶恼怒,已经明白叶长春算是完了。
似乎很满意自己带给两位大人的震撼,叶长春瞬间来了生气,恰如一只进入了搏斗场的斗鸡般浑身是劲,继续气昂昂的开口道:“折大都督,下官虽则不肖,然好歹也是由你亲自委派,并上报朝廷认可的保德县县令,为朝廷以及折家镇守保德县全境,不说功劳然也有苦劳,州百姓作乱生事之后,下官也能恪尽职守,坚守县令之位,及时安抚百姓,防止事态扩大。”
说到这里,叶长春无不愤怒的言道:“然朝廷所派遣的州安抚使崔文卿微服到得保德县之后,不问下官具体缘由,也没有过多了解生乱原因,只是询问了那些乱民之后,就利用钦差大臣之权力,将下官当众免职,从而取悦百姓达到他安抚百姓的目的。”
“下官微薄之身不足为道,也非贪恋这县令之职,即便是遭到了免职,但能平息百姓生乱,也算是一件不错的好事,故而也就引颈受戮!然而令下官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说到这里,叶长春情绪陡然变得非常激动了,仿若自己的父母双亲受到了侮辱般怒声言道:“下官没想到崔文卿居然无视折大都督你的威严,当众辱骂大都督你,其言难听至极!其形龌蹉至极!其意卑劣至极!实在令下官倍感愤恨,恼怒不已,当场就与崔文卿争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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