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冲我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每个人都是荷枪实弹的,危险性太高,如果不迅速击毙的话,受损失的可就是我们了。而且已经有两个俘虏了,我们也真没必要再去留下几个活口。再者说了,那些人也不全是我们击毙的。”
我有些纳闷:“啥意思?”
梁子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阴影区域,那里大概是他们堆放尸体的地方,之后就对我说:“其实在这种环境下,我们是不可能每枪都能打准的,大部分起初只是受了伤,并没有被击毙。可他们见我们围上来的时候,有些人大概是认为自己逃不掉了,立即饮弹自尽。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雇佣兵,见任务失败,为了防止被俘就自杀,关键他们自杀的时候都非常果断,几乎没有一点点犹豫,就好像,好像是舍身取义一样,让人实在无法理解。”
梁子带着我和梁厚载来到火堆旁坐下,冯师兄递给我一个热腾腾的罐头,之后他又问庄师兄:“那些尸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庄师兄一边嚼着牛肉一边说:“已经联系了上面,明天早上会有后续部队过来接管,这些雇佣兵的身份说不定很特殊,上面估计是打算调查一下这些人。”
一边说着,庄师兄将几个银白色的金属牌子递给梁子,说:“这些铭牌都是从尸体身上拿下来的。”
梁子借着火光,仔细翻看着其中一个铭牌,我就坐在他身边,也能很清楚地看到铭牌的样子。
那就是一个极普通的金属牌子而已,一面很光滑,另一面则简单地刻着“葬—17”这样几个文字。
梁子又拿起第二片铭牌看了看,和之前那一个一样,也是一面光滑,另一面刻着:葬—233。
粗略地看了一下所有牌子,规格都是完全一样的,一面光滑,另一面刻着一个“葬”字,后面跟着几个数字。
就听庄师兄在一旁说道:“我怀疑那个葬字,应该是某个组织的名称,至于后面的数字,有可能是组织成员的代号。”
梁子将一个铭牌放在手里,皱着眉头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组织的规模可不小啊。”
我看到他手里的铭牌上刻着:葬—77632。
这个数字是不是就意味着,带着这个铭牌的人,就是这个组织的第77632个成员,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是一个规模非常大的组织。
梁子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大罐牛肉罐头,之后就将那几个铭牌扔进空罐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问我和梁厚载:“你们俩抽烟吗?”
我和梁厚载立即摇头,庄师兄也白了梁子一眼,说:“别带坏了我师弟!”
梁子悻悻地笑了笑,又对我说:“烟可是好东西啊,能压惊。呵呵,说起来,我这辈子抽的第一根烟,还是十年前,你师父给我的。那年我大概才二十出头吧,这支特战队还没组建起来,那是我刚进侦察连的第二个星期,连长突然说有个机密任务,让我也参加,你知道是啥任务吧?嘿嘿,就是跟着你师父下墓、除尸,那可是我头一次见邪尸,不怕你笑话,我那时候没什么战斗经验,胆子也小,差点给吓尿了。还是柴大爷在我嘴里塞了根烟杆,让我一边抽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他那烟真是烈得很,我刚抽了第一口,就被熏得迷迷糊糊的,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从墓里出来的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烟,用力吸了一口,他这一口烟大概是抽得太狠了,紧接着就是一阵猛烈地咳嗽。
之后我又问梁子:“最近不是联合军演吗,你们怎么没参加?”
梁子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着气,一边说:“我们要是也参加军演了,柴大伯现在到哪找人去?嘿嘿,我这一队人,从编制上来说属于特战队,可大部分任务我们都不参加,只负责两件事,一是配合当地扫毒,二嘛,就是配合你们寄魂庄行动了。不过寄魂庄的事,只有我和少数的几个老兵知道,其他人不参与寄魂庄的任务,我们也不会主动将寄魂庄的事告诉他们。”
这时候梁子总算是顺过气来了,就听他继续说道:“说句实在话,你们寄魂庄的那些事,我们是能不说就不说。我们这些人,干到一定的年纪就要退伍的,谁不想退了伍以后过几年安稳日子?我倒是希望那些新兵蛋蛋子一辈子也别掺和寄魂庄的事,省得心里以后都留着一大片阴影,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
听到梁子的话,庄师兄就笑了:“你既然不想掺和寄魂庄的事,怎么还老想着跟我柴师叔下墓?”
梁子叹了口气说:“唉,你是不知道,自从十年前跟着柴大伯下了一次墓,见了那些东西之后。我现在有时候做梦都能梦见那时候的事,这些年,你们不联系我,我也联系不上你们,有段日子我就在想,你和柴大伯说不定都是我梦里的人,我没见过你们,也没下过墓,所有的事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庄大哥,我说句实在话吧,你要是再不来找我,说不定我真能变成神经病了。”
就在梁子说话的时候,有人从不远处的一个帐篷里伸出头来,冲梁子喊:“那两个人醒了!”
我们的俘虏醒了!
梁子也不怎么在意,只是朝帐篷里的招了招手,说:“先晾他们一会,来,过来吃点东西。”
那个人笑呵呵地就跑过来了,梁子就向我介绍:“这是邢伟,我们队里的神枪手,平时我们都叫他大伟。十年前,他也是跟着柴大伯下过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