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走着,一边用力倾听着师父的脚步声,在我的周围,是一片无边的黑暗,散发着水蓝色光芒的灵泉,就是唯一的光源,可它照不亮我们眼前的路,它只能照亮它自己,我只能通过聆听师父的脚步声,辨认出师父所走的方向。
随着不断地前行,我渐渐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我仿佛能感觉到时间沿着我脖子上的皮肤流过,我知道时间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可我就是感觉到它了,它从我的脖颈上划过的时候,似乎有一层非细致的沙流在轻轻摩擦着我的皮肤,那种感觉我真的没办法描述,因为我在感觉到轻松的同时,又莫名地有一种沉重感。
也就在这时候,师父突然对我说:“到了。”
我这才停下脚步,之后我就感觉师父离我远了一些。
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好像有一面墙,师父似乎是在上面摸索着什么,过了片刻,在我的前方突然亮起一捧昏黄色的光芒。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但这道光出现的时候,我就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
这时我才发现,在我的正前方有一扇古朴的石门,而在左侧的门框上,还挂着一盏铜制的油灯。
飘忽不定的火光只照亮了石门上的一小片区域,借着火光,我还能看到门板上刻着一些怪异的图腾,那图腾看起来像是一张张羊脸,毫无规律地排布着。
可除了这一小片被照亮的区域,围绕我们的依旧是无边的黑暗,正是因为这道光的出现,让我突然觉得黑暗的空间似乎无比广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师父朝我招了招手:“有道,过来。”
我来到师父身边,师父抓起我的手,用青钢剑在我的手指上轻轻扎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呲了一下嘴,师父也不理我,他举起了我受伤的那只手指,将一滴鲜血滴进了油灯里。
油灯的火光受到血液的滋扰,噼噼啪啪地闪了几个火星,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师父对我说:“你现在还不是守正一脉的掌门,按理来说,是不能和三生石建立血契的。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这一道三生石门,恐怕也只有你能打开了。”
师父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石门,眼神里带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热忱,我知道,师父似乎是很想进到门的另一边去。
我问师父:“师父,这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秘门吗?”
师父点了点头:“这扇门已经很久没被开启过了。有道,你来试试吧。”
我走到门前,用手抚摸着门板,在这上面,我感知不到任何灵韵,它似乎就是一扇普通的石门,从门面上传来的手感粗糙而厚重,传递着一种只属于岁月的沧桑感。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抚摸这扇门,我只是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而且当我触摸到门的时候,隐约感觉脑海深处好像有什么记忆被唤醒了,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我想要捕捉,却没有捕捉到。
接下来,我解下了腰间番天印,将它捧在手中,思存九天,踏出罡步。
当我的脚掌落在天蓬星的星位时,来自于星宿的磅礴炁场瞬间覆盖了我的全身,而番天印则在同一时间贪婪地吞噬着我身上的炁场,连同我的体力和念力都被它一并吞噬着。
这个吞噬的过程我是无法将其中断的,大概过了三秒钟之后,我的念力几乎完全被抽空了,番天印才消停下来,而我则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师父一直拿着烟杆,盯着那扇石门,过了很久,石门依旧没有开启的迹象,师父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但也没说什么。
可就在我的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事情出现了转机。
我双手扶着膝盖咬牙站起来的时候,石门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吭咔吭咔”的响声,紧接着,两扇门板的衔接处猛然震动了一下,显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方形凹槽,这个凹槽不管是形状还是大小,都能正好和番天印契合起来。
我师父赶紧拿起番天印,就想将番天印安进槽中,可当师父接触到番天印的那一瞬间,凹槽又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师父皱了皱眉头,重新将番天印交到我手中,凹槽再次出现。
我师父颇显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扇门还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