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头将车开下公路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是凌晨三点,车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看样子,这些人身上的阳气已经恢复过来了,但常人被阴气侵蚀过时候,就算阳气恢复了身子也依旧十分虚弱,如今的他们,已经由昏迷变成了熟睡。
坐了一天的车,什么东西都没吃,我也觉得十分疲乏了,但我不敢睡,我必须记住秃头走过的路,回去的时候我还要为老翟指路。
伊庆平的车队走了四个小时的土路,最后停在了一个残破的小村外。
这里不是无人区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村庄呢?
这时候秃头伸手拍了拍副驾驶座位上的人,那个人过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之后秃头又拍醒了车上的其他人,我感觉他拍别人的时候力气都不大,唯独到了我这下手格外狠。这家伙果然是个记仇的人。
确认车上的人都醒过来了以后,秃头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土房子对我们说:“你们几个,今天晚上住那。”
说到这,他又指了指那个旅行包:“这是你们明天要穿的衣服,明天才能开包。”
说完,他就催着我们下了车,而他在停了车以后,就朝着村中央最大的一座房子跑了过去,连同伊庆平一伙,以及那几个开车的学员也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和我同车的几个学员下车以后就直接进了秃头指给我们的那间土屋,我拿着旅行包,站在房门口四下观望了一下。
这个村子看上去老旧,土墙顶端的瓦片都是老的,有些还有严重的裂痕,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可在地面却又洒落着很多凝结成块的泥巴和一些麻绳、宽大的石头,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夯墙的时候留下的。
我在想,这个村子极可能是新建的,只不过墙上的瓦片是老瓦而已。
就在这时候,我身边传来了“咔嚓”一声响,我循声去看,就看到身旁那辆车的后备箱被打开,刘尚昂从里面钻了出来。
他下了车之后,用力直了一下腰,抱怨一声:“骨头真快散架了。”
我指了指粱厚载他们几个藏身的车辆,对刘尚昂说:“赶紧把他们弄出来。”
刘尚昂废话不多说,快速跑到过去撬开那些后备箱,粱厚载和老翟出来的时候也是不停地拍背拍腰,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反倒是罗菲和仙儿好像没受什么罪。
见他们都安全下了车,我也没敢继续停留,拎着包进了土房。
从外面看,这些房子就是用黄土和瓦片捏起来的,可进来以后才发现,四面墙壁上都钉了厚厚的钢板,屋子里简单地摆着四张床,内置了洗手间,另外,在每个人的床铺旁边,已经摆好了食物和水,还有餐具。
饿了一路,和我同车人此时已经开始吃东西了,我试着咬了两口面包,感觉没什么问题,才大口吃了起来。
可吃着吃着,黑水尸棺却莫名地发动了,我就感觉一股寒气由背入腹,它让我的胃部极度收缩,我先是一阵头晕眼花,然后又是一阵恶心,这时候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喉咙滑进了嘴里。
我将那个东西吐在手上,才发现它是一颗蓝色的小球,这玩意儿我认得,这是疯虱卵,能够控制人心的疯虱卵!
也就是说,每一份食物里面,应该都有这东西。
我将吃了一半的食物放在一边,又看向了和我同寝的几个人,有两个人已经完全吃光了餐盘里的东西,剩下一个人,盘子里的东西也只剩下最后一点了。
如今我就算阻止他们也没用,疯虱卵已经进了他们的胃,看样子,只能等这次的事结束以后,再去苗疆找蛊师给他们解毒了。
吃过饭,他们随便洗漱了一下就躺下了,此时他们被阴气侵蚀过的身体依旧十分虚弱,几乎全都是一沾枕头就着。
我等到他们都睡熟了,才从床上爬起来,拿了我的青钢剑和番天印,离开了屋子。
刘尚昂早就在门外等着我了,我刚一出来,他就从阴影处闪出身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跟着刘尚昂来到了村子东边的一个水箱旁边,粱厚载他们几个都在这。
大家碰上头以后,刘尚昂就对我说:“这附近我都查过了,房子都是空的,离村中心也比较远。不过说话的时候还是尽量小声点,这个村子太安静了,声音大了还是会被听到。”
我先是看了看仙儿和罗菲,问她们:“你们没事吧?在后备箱里颠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