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笑了:“我在寄魂庄待了那么长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啊。行了,快上山吧,南山的鬼物可能多一些,你和瘦猴要多加小心。”
粱厚载笑了笑:“放心吧,只要没有凶神,我们俩还是应付得来的。”,说完,他就招呼了刘尚昂,朝南山上走了。
而我则拉上了老杨,开始登北山。
之所以选了北山,确实是因为北山的阴气稍微淡一些,鬼物应该相对较少,老杨跟着我走这条路,安全也更有保障。
老杨跟紧了我的步伐,随我一起走上了山坡。
山上没有路,只有大量的杂草和树木,上山前,老杨对我说:“爬山的时候可得小心点,我们这一代蛇很多。”
虽说是在嘱咐我,但他的声音却在颤抖。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座山已经被鬼物占据,除了无法离开土壤的树木和杂草之外,不可能有其他活物了。况且蛇本身就是一种灵性很强的东西,它们喜阴气,但一般不会待在鬼物盘生的地方。
山路难行,我一手抓着身旁的树干,一手拎着出鞘的青钢剑,艰难地走着。除此之外我还要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看老杨,确保他没出状况。
老杨虽说上了年纪,但显然比我更擅长走山路,他见我回头看他,还不停地向我点头致意,示意他没问题。可他的脸上却一直显露出时分紧张的表情。
我不敢开天眼,就用背尸的手法将黑水尸棺的炁场凝聚在眉心,这样一来,就算不开天眼也能大略感应到身边那些阴气的流动。
自我们走到山腰开始,就有大团阴气开始向我们靠拢,我知道,那些鬼物一定将我们围住了,它们就藏在树林中,偷偷地窥视我们。
天眼不能开,鬼物也不能镇,我担心这里的鬼物也是和邪神相连的。
为了防止他们靠近,我解开了火蚕丝,将番天印露出了一角,那些阴气依旧围绕在我们附近,但终究没再继续靠近。
我带着老杨来到了北坡,然后望了一眼太阳的位置,它现在已经快要天空的正中央了,正午即将来临。
按照我的计划,在正午时分,仉二爷和杜康先用封魂符驱散崖壁附近的邪神炁场,这样的话,山谷中的炁场会在南、北两个方向出现缺口,这两个位置对应乾坤两个卦位,缺口一开,外部炁场从乾位进入山谷,而山谷中的炁场则有少量从坤位流出,这样一来山谷中的邪神炁场就能变淡。
在邪神炁场变淡之后,我和粱厚载分别在山头的两侧阻止邪神炁场以山体为心的盘转回流,理论上来说,这样一来,邪神的炁场就能经由两山之间的峡谷正常离开山谷。
不过我想,邪神的炁场能在山谷中淤积上千年,仅靠一个下午是无法将其疏通干净的,所以我准备了双倍的封魂符,以保证炁场的疏通能持续到明天早上。
正午时分,天地炁场会有一次大变,午夜十二点,炁场再变,两次天地炁场的大变,加上我们疏通,理论上来说,邪神是可以消散的。
但这一切也仅仅是我的设想而已,理论上能够成功,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未必不会出现意外。
而现在我担心的是,仉二爷和杜康无法在正午到达崖壁。
我站在山坡上,远远朝着山谷两侧的崖壁眺望,午时一到,北方崖壁的邪神炁场被如期切断,紧接着,南方崖壁那边的炁场也出现了破口,外部炁场开始进入山谷。
等到太阳微微偏西,我立刻祭出了三张封魂符,将它们贴在了三根粗壮的树干上。
虽说我的封魂符还达不到师父当年的水平,但也足以阻隔邪神的炁场流通了。
三张风魂符同时发力,瞬间切断了邪神炁场的流通。连同那些盘踞在山上的鬼物都快速远离了我们。
这时我又开始担心邪神会发现我们。
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从邪神的炁场中脱离出来,邪神根本无法察觉到我们干了什么,现在有四个地方的炁场被切断,邪神也只是知道自己的炁场出现了巨变,却无从知道是谁导致了这样的变化。
而且我们几个就像是病毒一样入侵了它的身体,如果它不像人类那样有着高效的免疫系统,就是发现了我们也对我们无可奈何。
但所有的推断,都仅仅是“理论”而已,没人知道邪神有没有自我保护能力,也没人知道我们从它的炁场中脱离出来以后,它还能不能感应到我们的存在。毕竟在我身上,还有因诅咒留下的印记。
我焦急地等待着,两只手一直没有从青钢剑和番天印上离开过,我心里很清楚,一旦邪神要对我们动手,我将首当其冲。
就算我身上没有邪神的印记,所有封魂符上也全都带着我的气息。
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老杨走到了我身边,附近的阴气消散之后,他显得轻松了一些,在我身边慢慢坐下之后,半开玩笑似地问我:“那天在我家吃饭的时候,我听那个姓仉的老哥哥说,你打算收个弟子?”
我从背包里拿出了两块压缩饼干递给他,一边说着:“就算我有这个打算,也未必现在就能收。再说,我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呢,暂时还没琢磨收徒的事。”
老杨好像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而是问我:“你觉得,我家的鬼娃儿咋样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