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团火很纯粹,很亮,在光的映衬下,我根本无法看到被火包裹的躯体。
渐渐地,火光中出现了其他颜色的火星,好像是白色,也像是一种很淡的蓝色。
我走到风壁旁,将青钢剑收回剑鞘,又靠着风壁坐下,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心脏正以很快的频率跳动着。
受到蛇女身上的阴气影响,我还是紧张了,只不过在交手的时候,我刻意忘掉了自己的紧张。
嘶——
火光中出现了一阵非常微弱的声音,在这时候,原本在蛇女身上燃起的火焰开始朝着四周扩散。
它们散得越来越远,颜色和光泽也越来越淡,直到彻底消失。
连同地面上那一簇簇绿色的火焰,也随着一起消散。
终于解脱了。
我将头靠在风壁上,除了风壁后面接连不断的风声,我还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轻微碰撞声,那应该是子弹崩在棺材上的动静。
身上附着了星力之后,我明显感觉自己的听觉提升了一大截,即便在强烈的风声中,我也能听到其他细微的声响。
随身术的副作用很快就出现了,我的手脚开始发麻,后舌根也在一阵一阵地发颤。
趁着身体还没有完全麻痹,我拿出番天印,将它抱在怀里,这样一来,就不会有落洞女接近我了。除此之外,我开了天眼。
没过几分钟,我的身子就彻底麻了。
天眼开着,刚开始我感觉不到任何炁场,在身体麻木的二十分钟以后,我终于隐约察觉到了那股精纯的阴气。
对炁场的感知变得越来越清晰,阴气不再那么精纯,外界的阳气从我们进来的方向涌入了这里,风声弱了,在风壁后的高处,传来了一阵阵石头崩裂的东西。
吊在高处的那口棺材终于被刘尚昂打碎了。
在这之后,我又感觉到远处有很多炁量不算太大的阴炁场。
随着阳气不断涌入这里,那些阴炁场也一个个被吞噬、消散。
我知道,那些阴炁场应该是落洞女身上的,随着这些阴气的消散,它们也从几千年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
风声最后完全消失了,然后我就感觉身后的风壁猛地摇晃了一下,还听到梁厚载他们那边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当时我就预感要出问题,可身上完全没有知觉,我根本站不起来,舌头和嘴唇也是麻的无法说话。
远处原来的刘尚昂的声音:“道哥,快走,这地方要塌了。”
他刚说完话,地面就开始震颤起来,几秒钟以后,我的头顶上落下来了尘粒和很小的碎石头,它们应该是从很高的地方落下来的,虽然轻,却打得人头皮生疼。
我有心想告诉刘尚昂我动不了了,可根本说不出话来。
好在没过多久,刘尚昂和梁厚载就一前一后地跑过来了,梁厚载用火蚕丝布裹了番天印,又捡起我的青钢剑,和刘尚昂一起将我架了起来,连拖带背地带着我朝深处走。
我心里很疑惑,前面不是没路了吗,怎么还往那边走呢。
直到见到了大伟他们,我才发现他们身后的石壁上崩开了一个直径两米多宽的大口子,洞口周围还有散落的石块。
冯师兄大声地问厚载:“走这条路没问题吗?”
梁厚载也大声地回应:“从一世祖留下的线索来看,应该没问题。”
冯师兄显得有些犹豫:“可……唉,算了,如今也只能走这条路了。”
在他说话的时候,刘尚昂和梁厚载已经一前一后扶着我进了那个洞口,随后冯师兄他们也快速跟了上来。
洞口另一侧又是一条很长的天然隧道,我身子太重,梁厚载和刘尚昂两个人带着我跑,不一会就气喘吁吁的了,后来大伟也凑了过来,和他们一起抬着我跑。
其实在场的这些人,除了久疏战阵的冯师兄,每个人都能担得了我这样的体重,但那是在他们状态好的时候,在墓穴里折腾了这么久,每个人都是精疲力尽,再拖着一坨二两多斤的肉疯跑,实在是有点难为他们了。
在隧道中奔跑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感觉不到震感了,而且走得越深,隧道就越是宽阔。后来我感觉我们应该是进入了一个很大的空旷地带,但因为手电一直照着前方,我也不确定是不是。
地面上出现了一些大小不一的水洼,由于光线太暗,谁也不知道那些大洼里的水有多深,大家在奔跑的时候,也要刻意避开它们。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大伟气喘吁吁地问我冯师兄:“我怎么觉得这地方这么眼熟呢,过去我好像跟着庄队进来过。”
冯师兄没说话,只顾喘粗气了。
就在这时候,刘尚昂一脚没踩稳,先是身子猛晃一下,接着就扑倒在地上了,手电筒落在地上,滚了很远。
大伟去扶刘尚昂,梁厚载则扛着我,他停了下来,朝着灯光照亮的地方看过去,自言自语地说:“这里不是……乱坟山地宫吗?”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个地方,不就是我们当年和尸魃交手的地方吗?
想当初,尸魃就藏身在其中一个水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