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些急了,中途将庄师兄打断:“咱们组织高层里有修行圈的人吗,有道行的那种,最好是对我的修为比较了解的。”
庄师兄这次回应得很快:“当然有,你这些年的成长,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接着说:“庄师兄,这样,你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让他们拿主意。另外,庄师兄,我不得不嘱咐你一下啊,你们这次的讨论,你最好不要再发言了,你对罗中行实力的估计是错误的,让那些有道行的人去讨论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很急,语气也变得非常无礼,可庄师兄一点也不生气,应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我心里就有股子火气没处法,当场就把手机给砸了。
过去我和师父在行当里行走的时候,也是整天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生怕得罪了其他门派,让寄魂庄经营了几百年的好人缘出现污点。
在平时,这样做无可厚非,以和为贵嘛,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对头多添堵,可在现在这种节骨眼上,各个门派之间必须放下隔阂,如果大家都去管什么门派关系、宗门隔阂,那就是一盘散沙,必然会被罗中行各个击破。
也许罗中行根本就不需要各个击破,他只要打开鬼门,大劫一到,所有门派都得完蛋!
我现在既担心又火大,担心庄师兄他们无法将所有门派的人集中起来,也担心大量门派被集中以后,还没等见到罗中行就会引发内斗。火大的是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能更单纯一点,这些所谓的老规矩老规则为什么持续到了今天还不消亡。
虽然我也知道,像这样的老规矩根本不可能消亡。
在我摔了手机之后,毡房里就彻底沉默了,上一刻还在喝酥油茶的刘尚昂和仙儿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帮我们拿肉添茶的老族长叹了口气,默默离开了毡房。
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庄师兄将一条短信发到了刘尚昂的手机上。
估计庄师兄是先打了我的电话,因为打不通才给刘尚昂发了信息。
短信的内容是:“组织上完全赞同你的提议,我现在正往牧场那边赶。具体的见面再说。”
我扶着膝盖站起来,对在场的人说:“都泡个澡,好好睡一觉,估计等庄师兄一来,咱们就得开拔了,养好精神。”
说完,我也没管其他人的反应,径自离开了毡房。
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大家恐怕都没有睡意了,可睡不着也要睡,我们不能在罗中行动手之前就先把自己给拖垮了。
一出毡房,我才发现刘师叔和柯师叔都在外面站着,一见我出来,刘师叔就问我:“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你在小天山那边见到罗中行了?”
我叹了口气:“刘师叔,这些事你还是等庄师兄来了以后问他吧,我不想多说什么了。能不能给我们一人准备一个木桶,另外再备上足够的热水?”
刘师叔点了一下头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这一夜我几乎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强行让自己休息,想必厚载和刘尚昂也是一夜未眠。
我最后一次睁开眼看表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点钟了,在这之后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牧场上空就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巨大噪音,强风吹得毡房都跟着轻微摇晃起来。
我知道一定是庄师兄来了,就赶紧爬起来,第一时间出了毡房。
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正缓缓降落在牧场外围,它引发的噪音可能惊动了牧群,我走出毡房的时候,就看到扎西次仁正朝着牧群所在的方向飞奔。
在我之后,梁厚载、刘尚昂、罗菲、仙儿都赶了出来,直升机还没等完全落地,庄师兄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我仔细一看,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曾在陕西见到的卢云波。
如果大家还记得我当初在陕西吃过一次非常美味的烤肉,就应该记得卢云波这个人,他就是那家小店的店主。
庄师兄离我还有不到两米的时候就急忙开口说话了:“组织上经过讨论,最后还是决定采纳你的建议,将阴玉和行当里所有的好手都集中到湖北卢家。”
我朝卢云波那边看了一眼,问庄师兄:“湖北卢家?所有的阴玉都保存在那里吗?”
说话间,我的视线越过了卢云波,看到了直升机的驾驶室,却意外的发现现在驾驶直升机的人就是我冯师兄,我朝他那边看的时候,他正好下飞机。
庄师兄点头:“只能这么办了,毕竟行当里所有的好手都集中在了卢家,如果再将阴玉分开来保存,咱们无法分出足够的力量来保护阴玉。”
我也点点头,伸手和卢云波握了握,卢云波则开口对我说:“我们卢家过去是盗门出身,将阴玉保存在棱堂那边绝对是万无一失的。”
“可是,湖北卢家不是向来不参与行当里的事吗,”我盯着卢云波的眼睛问:“再说六角棱堂都是老卢家的圣地,把阴玉放在那里合适吗?”
卢云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左掌门这是嫌我们老卢家在行当里没有担当啊。”
庄师兄在旁边说:“他不是嫌你们没有担当,他是不相信你们卢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