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土司身上还有许多其他罪名,我懒得帮他一一列举了。
等到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将他送上法庭。另外,那两个发动村民互斗的头人也得做好被判决的准备了,至于那些参与了互斗并有可能伤人、杀人情节的村民,不知道法院会怎么判。
不过这些事也不我该考虑的,我们只负责处理当前的问题,收尾的人是庄师兄他们。
小楼的二层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很大的客厅,其中一个卧室里竟然还带着独立的卫生间,在这个封闭的小村子里,最让我惊奇的事情莫过于这个卫生间里竟然还有抽水马桶,说明当地人不但拥有自己的发电厂,极可能还拥有比较成熟的排污系统和供水系统。
不用猜,这个带着独立卫生间的卧室就是土司的寝室了,我们索性就将他关在了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等到他醒过来以后,刘尚昂自然会好好招待他一下。
我回到一楼的时候,次旦大巫正好进门,他摘下了头上的兜帽,脸上露出了极度疲惫的神态,刚才的演讲似乎耗尽了他身上的所有力气。
他原本想上楼,我就挡在楼梯口上冲他摇了摇头,次旦大巫张了张嘴,似乎想和我交流,可他很快又想起来我们的语言不通,他有些担忧地朝倾斜向上的楼梯看了一眼,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坐在了一张小杌子上,闷闷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次旦大巫的长相和我师伯有点相似,他鼻梁很高,鼻子大而坚挺,眼睛很小,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他的头发和眉毛都是纯白色的,胡子一直垂落到胸前。之所以说他和我师伯相似,是因为他那张脸看上去也是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师伯的外表看上去有点像睁大眼睛的猫头鹰,而老人给我的感觉,则像是一只眯着眼睛的白头鹰。
他很少与人对视,似乎是在刻意隐藏着眼神中的锐气。
我靠在楼道口,默默地打量着他,他没有留意到我的目光,就是一直盯着地面。
没过多久,有人敲响了房门,次旦大巫赶紧起身开门,外面的人是吴林,他先是简短地和次旦大巫交流了一下,接着又转向了我:“敏度说,犀牛泉那边还有一些伤员,你打算怎么把他们运过来?”
我说:“伤员的数量不少,有一些还是重伤,必须将宝顶这边的人派出去,分批次将伤员运过来。对了,这里有医生吗?”
吴林又和次旦大巫说了些什么,应该是将我刚才的话翻译给了次旦大巫。
次旦大巫在和他说话的时候,有几次将视线转向了我这边,嘴上一直没有停止说话,我感觉他有一些话可能是直接对我说的,但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良久,吴林才对我说:“大巫说,敏度必须留在这里主持大局,我和他跟着你们去犀牛泉,之前我看到队伍里有两个女人,她们都是你的朋友吧?次旦大巫刚才对你说,像这样的救援行动,是不能带女眷的。”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她们不是女眷,是我的帮手。”
吴林摇头:“帮手也不行,如果参与救援的人发现队伍里有女人一定会出问题。”
我问他:“出什么问题?”
吴林说:“在这地方,男尊女卑的问题非常突出,甚至于有些人认为女人是污秽的,而救助犀牛泉的伤员则是一件很高尚的事。他们无法接受在高尚的行为中混入污秽的东西,轻则拒绝跟随行动,拒绝服从命令,重则……他们可能会暴动。”
我擦,这都什么混蛋逻辑,让这样一帮村民进入正常社会,他们搞不好会变成社会的毒瘤啊。
我问吴林:“如果转移伤员是土司的命令呢,他们也会因为队伍里多了两个女性暴动吗?”
吴林冲我摇了摇头:“你没搞清楚问题的关键。关键就是,土司根本不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他确实有可能让那些四肢健全的人进入宝顶,但目的也只能让王族的成员得到更好的服侍,但他绝对不会大发慈悲去转移那些伤员。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土司的族人,他们比其他村民更了解土司的为人,他们很清楚,土司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慈爱和温和,都是在村民面前作秀而已。”
“照你这么说,在这些人的眼里,土司的权利并不是不可违逆的。”
“在他们眼里,土司的权利依然不可违逆。土司很聪明,他用不同的手段控制村民和贵族。这里的情况远比你想象中复杂,所以你最好别自作聪明,如果想拯救犀牛泉的伤员,是绝对不能带女人的。另外,次旦大巫问你,能不能去一趟发电厂。”
我看了看次旦大巫,问吴林:“去发电厂干什么?”
吴林说:“那里有一个非常麻烦的东西,次旦大巫怀疑,它很可能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之一。”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听到外面远远传来了脚步声,朝窗户那边瞄了一眼,就看到敏度正带着幸存者朝这边走。
而后我又问吴林:“罪魁祸首之一是什么意思?”
吴林:“另外一个祸首是山神,我建议你最好过去看看发电厂里面的东西,确实有可能是瘟疫的源头。啊,必须先将所有伤员都转移出来再去发电厂,因为发电厂就在犀牛泉那边,如果你贸然将工厂大门打开,那些伤员受到影响,很可能也变得那种不人不鬼的东西。等到伤员转移完毕,我和次旦大巫也和你们一起进去。”
我稍作沉思,朝着吴林点了点头:“可以。”
吴林在次旦大巫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次旦大巫眼中立刻闪过一道精光,他看着我,双手合十,朝着我做了一个恭敬的合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