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项燕善于抓住机会,本来他的设想就是引秦军深入楚境,军队前后拉开太大,在出兵将秦军逐一击破,现在,项燕觉得,那个机会来了。
嬴川却是不知道的,在他们的前方,楚军在追赶秦军,而他们,要去找到秦军送信,和楚军撞到一块,是迟早的事。
他们还在快速的行动着,在离李信大军越来越近的同时,危险,也越来越靠近他们。
一夜连续的奔波,几人是人困马乏,但是不敢多作停留,嬴川在路上,给他们大概说了一下这一次去送的信报的重要性。
几人虽然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夜,大腿根磨得疼的让几人都龇牙咧嘴的。
却仍是没有下马,咬着牙,继续前进。
在第二日的午时,嬴川他们几个度过了洪河,继续朝东行去。
此时的城父,蒙恬亲自率领城父留守的一半兵马,已经出城,也在朝洪河挺进。
嬴川他们又是一路紧赶,在中午的时候,才停下来,吃饭休息。
几个人倒也没有埋锅造饭,找了块阴凉背风的地方,将马放在一块青草茂盛的地方,坐了下来,就着水囊里的水,吃着干巴巴的干粮的,一路奔波,这会歇下来,倒也不觉得口中的餱是多么的扎嗓子,反而觉得很是香甜,到了一定的时候,有些看着很普通事情都会成为一种享受。
嬴川和木暖坐在一块,木暖靠着嬴川的后背,口中嚼着干粮,说道:“我从来没想过,我在这么些日子里居然会有这样的经历,嬴川兄,跟着你,可真的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做过的最刺激的一件事。”
嬴川奇怪道:“为什么?”
木暖拿起水囊往嘴里灌了口水,将口中的餱咽了下去,“我跟着嬴川兄,先是杀贼,后又是随军,仗也打过,就连城父,我也跟着嬴川兄去取下了,这还不刺激吗?而且,你还教我技击。”
嬴川喝了口水,“我能遇见木暖,也是很幸运的,你不知道,我自小多病,身边就没有几个朋友,那日能在颍川遇见你,并且上去跟你问路,是我做的最对的选择。”
嬴川从没有见过木暖这样,在他的印象中,木暖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样子,什么事也没见过他操心,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活的没心没肺的,木暖头一次跟他这样说话,嬴川觉得有些怪。
“今天怎么呢?怎么说这些话?”嬴川说完,又问道。
木暖摇摇头,“没怎么,就是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怕。”
“怕什么?”
木暖眼神有些飘忽,“我···我怕我不知道哪天死在哪,我不知道还能和嬴川兄还能一起待多久,我更怕,我要是死了,我母亲会是怎样?”
嬴川拍了拍木暖的肩头,“嗨,说什么丧气话,咱们俩,可是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的,咱们一起杀敌,一起升爵位,咱们还要一起锦衣还乡了。”
木暖笑着点点头,“嗯。”那笑,有些牵强。
嬴川自己也害怕,而且,他可能比木暖还要害怕,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木暖一直将他当作是主心骨,他要是害怕了,木暖的最后一丝底气也就没了。
他知道,木暖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但木暖的话,却是秦军中大部分士卒的想法,他们每日在浴血奋战,看着自己的袍泽倒在血泊中,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长眠在异乡他处,不知道自己何时也会倒下,成为一捧泥土,他们的心里,是有着不甘心的,他们不想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每天牵挂着庄稼的收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娶上一个能贤惠持家的女人做他们的良人,就够了。
可是,他们生不逢时,这,是战国,这,是大秦。
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想法,各个国君要的,是有粮食,有兵去为他们开疆扩土,而君主的所有想法,最后的最后,却全都是压在了他们这些人的肩上,没得反抗。
嬴川正想着,旁边的盖天喊道:“快起来,快起来,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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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