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质看着众人热情的脸,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从前他以才凌人指点江山,激扬文人,何等风光,然那些恭维之语中的真情未及现在的十分之一。
“写了一首小诗,自娱而,实难与诸位大才比。”王质笑着说道。
众人对王质的才学都是了解的,自然不会像对周梦一样就此罢了,非要看个究竟,王质推辞再三才将自己写的诗拿出来。
“慎言浑不畏,忍事又何妨。国法须遵守,人非莫举扬。无私乃克已,直道更和光。此个如端的,天应降吉祥。”
坐在王质身旁的一个文人拿起来就读了起来,读着读着,众人为之色变,诗毕皆向王质作揖致敬“王兄之气度,我等不如也。”
此次诗会本就是为了表达盛世之雍容大度之情,因此对诗的文体和立意皆无限制,让文人们自由发挥。
因此,所有人的都捡自己顺手的,力作做出恢宏庞大,气势压人的诗,企图这这场盛宴中一鸣惊人,而王质所作的这首诗实在是如青菜萝卜一般平淡无奇,却是怎么吃都有益身心健康的。
王质的在这种诗会上写这种诗作,但显然已经炫耀这回事彻底的超脱了,慎言谨行,克已得礼,走大道方能和光同尘,对这些心存正气的学子来说,这简直官场生存的警语。
当然能够身体力行,又是另一回事了,别的不说,又有多少人能够经受得住捷径的诱惑。
王质在众人眼中又高了一个层次,皆是感叹若是王质早日悟得此语,怕早已飞黄腾达了。
周梦在王质的“高风亮节”的对比之下,不免有些心虚,她可是奔着出名来的,而且她还没有真才实学。
人比人,总是气死人的。她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我并不是真的为了出名,我并不是真的为了出名。
在众人经过一翻吟诵、品评、鉴赏和感叹后,便将各人的诗作收聚起来,送往这个亭子所在的西区的评审处,当然没人知道周梦在帮助传递诗稿的过程中加了一张诗稿。
没有人会知道这首诗会在引起什么样的风波,包括周梦自己!
此次参与评审的都是翰林院中的一些中年官员以及社会上知名的中年才子。
是的中年才子,长江后浪推前浪,热衷于参加诗会的都是年轻人了,像有些名望的文人自然也不好意思与年轻人争高底了,于是做做评委也是不错的。
西区的评委翰林院编修史修文正走马观花的看着各个亭子送来的诗稿,史修文今年近五十,盛武初年一路过关斩将的冲进了翰林院,很顺利。
然而他的顺利也到此为止,入翰林院数载,仿佛为了与他的名字相呼应,许多比他晚进的都升官发财了,唯有他还在日复一日的做着编修的工作。
好在史修文也看透了,编修就编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闲暇时间喝点小茶,吟几名小诗,日子过得悠哉乐哉,也算是一种超脱。
像当评委这种事情是他最乐意的,只有这种时候才能让他有些权威感。他向以往一样淡定从容的对送过来的诗点评或不屑点评,这些诗都是他的部下。
“史公,这是那个大才子王质那边亭子中送过来的诗稿。”
“知道了,先放那。”史修文漫不经心的说道,心中想到,什么大才子,想当初我也是大才子呢!
过了一会,史修文才将那叠诗稿拿了起来,粗粗的看了五张,觉得也不过如此,等他拿到第六张诗稿时,招了两句,眯了眯眼睛,过了好一会才发出一惊叹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