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呢。”几个月前,贾似道还只是个八千块都不太能干脆地拿出来的底层工薪人员,这会儿,却是可以见证几百万的输赢了。
“呵呵,赌石,玩的就是心跳,若没个输赢,岂不是大家都成富翁了?”赵哥倒是很看得开。见到贾似道的心神,似乎还有些沉浸在这块原石之中,一方面觉得刘宇飞交贾似道这样一个朋友,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另一方面,却是把话题给扯了开去。
“给你讲个故事吧。”赵哥对着贾似道说道,“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时候,在广州,有个姓潘的珠宝商,有一次来到缅边境,也就是这里。”赵哥指了指地面,继续道,“
人家里看中了一块其他商人基本上都看不上眼的翡翠9T据自己多年积累的赌石经验,对这块毛料进行一番仔细敲击、审视之后,认为它表面看着虽然毫不起眼,但‘外丑必有内秀’,是块好料子。于是,就花了一万多块钱,把这块毛料给买下了。”
“然后堵垮了?”贾似道不傻,自然知道赵哥,在这个时候,断然不会说些和刘宇飞刚才切垮无关的事情。
赵哥淡淡一笑,看了眼地上的两块半截毛料,说道:“那块毛料比起这块,要小一些,大概在四十公斤左右。在回到家后,潘姓珠宝商,连饭也顾不上吃,便开动切割机,对准毛料,在事先预计好的地方,给拦腰来了一刀。谁知剖开后,两面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俗称‘白魔’,没有一点的价值。不甘心之下,他拿起其中的半块,一连切了三刀,刀刀见白,连一丝翠绿也没有看到,气得他咬牙切齿地将剩下的一半,给扔到角落里去了。一万多元,也就这样凭白蒸发。”
说着,赵哥还长舒了口气。若不是那商人姓潘的话,贾似道都猜测就是赵哥自己了。
“半年多之后,潘姓珠宝商的一位老客户,来自香港一个珠宝行的周先生,来到他家拜访,无意间瞥见屋角放着的那半块毛料,于是,用脚踢了踢,感觉到沉甸甸的,旋即蹲下细看,问道:‘这块毛料卖不卖啊?’潘姓珠宝商自然是一声长叹,把实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先生,还劝他不要买这半块废料。可周先生执意要买。于是,两人经过一番议价,周先生以每公斤千元的价格,买下了这半块毛料,称重19斤多一点,便凑了个整数,以两万元成交。此时,潘姓珠宝商,瞬间从亏损一万多,到连本带利地净赚了差不多一万元,不禁高兴地对周先生说了句:‘这可是你硬要买的,可不能反悔啊。’周先生自然允诺说是不后悔了,还准备当即解开来看一看。解石的时候,也没什么技巧,对着当中就是一刀。结果,……除去原切面处留有大概两厘米左右厚的白花之外,其余的内瓤,竟然全都是碧绿通透的上等翡翠。据估计,这半边绿,至少价值两千万元。这可还是在九十年代初的估价呢。两人自然是一喜一悲,全都目瞪口呆了。”
“不是吧。”即便是知道赵哥没有必要骗他,贾似道还是觉得有些诧异。
“呵呵,赌石这玩意儿,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赵哥伸手,抱起刘宇飞切垮的半块毛料,说道,“说起来,这块毛料,倒和我说的故事中的那块,有点类似了。都是一半是白魔,一半是翡翠。无非是小刘的运气不够好一些,遇到的翡翠,颜色是够正了,却嵌进去了不少的白棉芯子,影响了其价值。而且,翡翠的大小也和那块,相差了很多。不然,花费的八百万,还是能够赚回来的。”
再看此时的刘宇飞,似乎经过一段时间的发泄之后,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毕竟是年轻啊。”赵哥感叹一句,说道,“小贾,赌石这东西,既然参与了,就别太较真结果。有时候,不是你的眼光不行,也不是你没碰到机遇,而是好的翡翠,压根就和你没缘,失之交臂,也是常有的事情。你可别看小刘现在心情郁闷之极,我敢保证,过了下午,那小子就会生龙活虎的,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正说着呢,刘宇飞似乎是切出了什么好的翡翠来,兴奋地向着贾似道和赵哥这边走来。
“得,看来,我得收回上面的那句话了,这小子,用不了等到晚上,估计现在就已经恢复正常了。”赵哥笑意盈盈地对着贾似道说道。
贾似道闻言,也是微笑不语。心里琢磨着这赌石,还真是让人疯狂。一会儿郁闷,一会儿兴奋的,全都是看着石头的颜色在变幻脸色。
“你们俩,在这里嘀咕些什么呢?”刘宇飞看着自己向两人招手也没走过去,反而要他亲自过来叫,自然是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就是和小贾,说起了一个关于半边绿的赌石故事而已。”赵哥解释了一句,“对了,小贾,虽然故事中,那块珍贵的翡翠,和姓潘的珠宝商擦肩而过,而且,就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半年之久,让珠宝商执著的一个梦想,不经意间就破灭了。但对于他的人生来说,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他在事后,学会了豁达。……哦,忘了告诉你,那潘姓的珠宝商,正是我的舅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