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吝抹了抹嘴,心中思索着逃跑的计划,正准备说要先上个Щщшlā徐晃却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拉着典韦的肩膀就往后扳,叫道:“典韦,快出来!”
“干什么啊?正忙着呢!”典韦一甩肩膀,回头对徐晃怒目而视。
徐晃却不在意,只是着急的对典韦说:“别说了,快出来。”又对旁边坐的许褚招手:“仲康,你也出来。吕布来了!”
听得是吕布来了,典许二人忙站了起来,也不管胡不吝了,齐声问徐晃:“是来喝酒还是搞事?”
“看样子一脸戾气……”徐晃沉吟道:“恐怕是搞事的份儿大!”
“!”许褚大怒道:“这疯子把咱们这儿当什么地方了?上次的事儿我还跟他没完呢!”说着就疾步向外冲去,典韦徐晃也跟着向外走。
餐厅中的武将们也纷纷议论,说这吕布一来今天又要打死几个。胡不吝听了一阵好奇,早听说“人中吕布,马上赤兔”。这三国第一武将吕布不知有多威风!不过这些都是末节,保命最重要。他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问了下厕所在哪,趁着没人注意一头钻进去了。
进了厕所,胡不吝又是一阵叫苦。虽然这里也是按照现代洗手间的标准装修的,但却没有窗户。最常用的尿遁使不出来了,胡不吝挠了挠头,又苦着脸走了出来。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所有的人都在往外跑,一些武将大叫着:“快点快点,晚了就看不上了。”几个服务员苦苦哀求着武将们先把账结了再走,有几个武将们便扔出兑换点钱币来,有的却蒙住脸低了头,只是趁机向外跑。
胡不吝很好奇,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跟着人群走到外面的大厅,只见大家都聚在门口向外看。一些人不住地喊让前面的人让开,不要挡着别人的视线。前面的人反唇相讥,说不看看外面比武的人是谁,有种你跑到跟前去,不怕被带上打死了,还怕溅身上血呢。
胡不吝拍了拍站在人群最后的一个武将肩膀,问道:“兄台,外面是谁在比武啊?”
“还不是吕布和典……”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回过头来,一见是胡不吝在问他,顿时大怒,冲着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骂着:“我当是谁呢?原来竟是个‘主角’。狗一般的人物,来配来问我吗!呸!”
胡不吝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里,“主角”这个词是骂人的话。他看对方膀大腰圆,眼色不善,不敢再争吵。想要趁乱跑出去,又见有几个脸色阴冷的大汉盯着他,心中一阵紧张。心想在这里起码暂时是安全的,要是出了门,被一群大汉围着打可真就十死无生了。
胡不吝在这边心理活动异常丰富,俱乐部大门外却又是一阵喧闹,十几个大汉抬着两个满身是血的人费力地走了进来。胡不吝看见徐晃一脸尘土,正大声地指挥着:“快些!直接从后门抬到我的宅子上,让仆人准备了酒食和汤水,等他们复活了用。你们两个盯住吕布,看他是回家了还是又到别处找事儿了,你快去吕布家里报告貂蝉小姐,就说她男人又出来发疯了,快点去!”
那两个担架挤开人群,往后面抬去。经过胡不吝时,胡不吝瞟了一眼,赶紧捂住了自已的嘴,只见上面躺的人满脸刚须身材宽大,不是典韦还能是谁!武功这么高的人,几下就被打死了,这吕布是妖怪吗?胡不吝心中暗惊,自忖以后碰到吕布一定要小心。
众人看见担架上血淋淋的两团,却都兴奋了起来。刚才在后面没看见打斗的人就问着具体情况,回答的人有的是亲眼看见,有的却是胡编乱造。有人说吕布也受了伤,一条胳膊断了,走的时候拖拖拉拉吊在身上。又有人说吕布新学了疯狗拳,刚才压根儿没打,就是把典韦许褚压在地上生生啃死的。还有人说吕布估计是在家里和貂蝉吵了架,才出来找岔打架的。旁边的人听了威胁要把这话传给吕布,那说话的人顿时就炸了,叫嚷着敢传给吕布就和你不死不休。
胡不吝在一边听着,不由大感惊讶。没想到演义中威风凛凛的三国武将们在这个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后,竟然变成这样世俗。他跟着人群又走回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人。
“哎,你怎么还在啊?”徐晃从一边走过来,看见胡不吝后气急败坏地叫道。胡不吝讪笑着对徐晃说:“啊,兄弟初来,也没个地方去。在这儿坐会儿。”
徐晃看了看周围的武将们,在胡不吝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探头说道:“兄弟,你能骗过许褚他们,可骗不过我。今儿你算躲过去了,快走吧。别给这儿添乱了。”
胡不吝心中暗暗冷笑,心道你这话骗谁,老子一出了门就得让人踹成内饼。他淡定地说着:“徐兄,曹公开这三国俱乐部时,没立过要往出赶客人的规矩吧?”
“那没有。”徐晃咬牙说道。
“那就好。”胡不吝笑呵呵地站起身来,偷眼瞧了一下那几个盯着他的武将,对徐晃说:“兄弟一路风尘,还想在这里洗个澡,少陪了。”说完便向桑拿走去。
走了几步,胡不吝又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徐晃,问:“徐兄没有正经事要做了吗?怎么还跟着我?”
徐晃叹了口气说:“第一、我怕有人在俱乐部里打你,坏了规矩;第二、三国俱乐部每晚子时清场关门,我也怕有那宵小之徒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出去,大家都不好看。”
胡不吝呵呵大笑:“如此有劳徐大哥了,咱们就走着”
三个小时后……
三国俱乐部的澡堂中,一个腰间围着白浴巾的服务生正在费力地给爬在木床上的胡不吝搓澡。他满头大汗,神色很疲倦。胡不吝却还不满地连声吩咐着:“轻点!哎哟,你轻点!疼!”
终于搓完了最后一条腿后,服务生轻轻地躬身问着胡不吝:“胡老爷,您看今天是不是就搓到这儿吧,都搓了六遍了,您身上的皮都红了。”
“什么就到这儿了?”胡不吝抬起头来瞪着小眼睛冲服务生喝道“老爷我刚从小煤窑出来的,身上脏着呢!继续,再搓。”
服务生为难地看了看胡不吝红红的皮肤,又捏了捏兜里的几个兑换点钱,暗想算了,有钱是大爷,听老爷的吧。他将手里的搓澡巾放在盆里,又换了条细绒毛巾,搭在胡不吝的背上摸了起来。
胡不吝马上对服务生这种知情知趣的做法给予了高度评价:“哎!这下舒服多了,你这后生挺会干的吗,有前途!”又抬头看了看双手扶膝坐在对面的徐晃,不好意思地笑道:“徐大哥你不搓搓,都算在兄弟的账上,我请客!”
徐晃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这胡不吝为了能赖在三国俱乐部不挨打,整整在这里搓了六遍澡,宁可皮搓破了也不出去。徐晃想着,不由站起身来走到胡不吝跟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爬在床上的男人,他脸上带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这究竟是泡什么动物拉出的屎呢?”
又一遍澡搓完后,胡不吝也受不了了,只觉得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他摆了摆手,示意服务员先出去,慢慢地坐了起来。
“胡先生洗完了?”徐晃皮笑肉不笑地问着:“要不我就送胡先生出去吧。”
“呵呵”胡不吝咧着嘴干笑几声,颤着声对徐晃说:“不瞒徐大哥,我胡不吝从来没到过像三国俱乐部这么好的地方,实在舍不得走啊。就让我再去赌场玩几手吧,今天是我来三国世界的第一天,我要豪赌一场啊!”
徐晃鼻子都快气歪了,他忍了忍胸中的恶气,对胡不吝推心置腹地说道:“胡先生,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新人都有这么一遭,要我说你还是出去吧!老是赖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啊。”
“没事,我赌几把就走。”胡不吝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去穿衣服了。徐晃咬了咬牙,只好跟上对方向赌厅走去。
下午时分,赌厅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胡不吝和徐晃一进门,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正在赌钱的武将们纷纷停止下注,看着胡不吝。
胡不吝笑着对武将们拱了拱手,又回头问徐晃:“徐大哥,不知这里都玩些什么游戏呢?”
徐晃面无表情地回答:“这里只有斗鸡和压大小,直接赌兑换点。最小一个,最大的一千。想要再玩大些,就要约了对家去里面赌。”
胡不吝听了,笑道:“小弟对斗鸡却是一窍不通,先就玩几手压大小吧!”说着,走到一张赌台前,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这赌台上的客人们见胡不吝坐在跟前,却都不再不注了,一个个对着胡不吝怒目而视。胡不吝在众人的目光下坐不安稳,又赶紧跳下高脚椅,从兜里拿出香烟挨个给大家分发。一边散烟,一边还满脸堆笑不停地说:“大哥抽烟,呵呵,小弟初来贵宝地,还请多多关照。”
发到一个黑大汉面前时,对方却不接烟。胡不吝抬头一看,这大汉肤色漆黑,脸上的胡须像钢针一样根根竖起,双眼圆睁,很是威风。心想这莫不就是张飞张翼德吗?只是脸色儿太黑了点,像个刚果人。心里想着,胡不吝嘴角就露出一丝笑来,赶快收了起来。
黑大汉眼睛很尖,指着胡不吝喝道:“你这厮为何发笑,难道是取笑俺张翼德脸黑吗?”胡不吝心想,你个二货原来自已也知道啊。脸上却更加恭顺,只是低头说:“张将军误会了,我没有笑的。”
“啪!”赌台另一边的一个武将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筹码纷纷跳了起来,慌得众人忙用手去捂,生怕混在一起说不清了。那拍桌子的武将一指胡不吝,大吼一句:“那个新来的!我问你!一二三四五六七,你懂几?”
胡不吝的头更加低了,立即朗声回答:“一二三四五六七,俺懂四(懂事)。”
另一个高壮汉子用手环绕桌上的武将们指着,对胡不吝大吼:“进了这个门,谁是老大?”
胡不吝抬起头,诚恳地看着那高壮大汉,说:“各位大哥都是俺胡不吝的老大!”
“听说你武功很不错?”一个白脸年青人抬起头来看着胡不吝“能打十个典韦?”
“俺是开玩笑的,还望各位大哥莫怪。俺胡不吝的武功,给大哥们提鞋都不配。”
张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胡不吝几眼,这才说道:“咦!看你倒像个晓事的,不似前面那些主神空间造出来的‘主角’让人厌恶。也罢,今日就放过你。自已去门口坐飞机去!”
“是,是。谢张爷。”胡不吝忙冲着张飞点头,一溜烟地跑到了门口,将两手向后背伸过去,弯腰向前做成一个“丫”的动作。但这个动作太累人了,胡不吝坚持了没两分钟就跑回了赌桌前,向众人陪笑道:“各位大哥,俺也是糊涂了。咱这里是赌场啊还是监狱啊?怎么让俺去坐飞机了,大家别耍我了。”
“还敢回来!”“果然还是个‘主角’!”众武将登时大怒,纷纷抄起椅子烟灰缸就要往胡不吝身上招呼。
“各位,各位。”徐晃的身影一下子闪在胡不吝前面,他伸出双手对大家做着阻止的手势,嘴里说道:“大家别冲动啊!别忘了前几个月咱们三国俱乐部发布的规矩:俱乐部内严禁打架斗殴!大家要是和胡不吝有什么私人恩怨,还请到外面解决。要不然,曹、刘、孙三位大老板责怪下来,咱们谁也吃罪不起啊。”
众武将听了,果然停下了手。胡不吝见状心中大喜,心想这三国俱乐部的规矩竟如此严格,这群大爷也都得服服帖帖的。又想到刚才吕布和典韦他们决斗时,也是在俱乐部外面进行的。连吕布这等人物都不敢轻易犯禁,那想来其它人更是不用说了。
想到这里,胡不吝便踏实下来。他笑嘻嘻地对徐晃说:“多谢徐大哥了。”又摇头晃脑地走到赌桌旁的一张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转过头来对旁边的一名武将拱了拱手说:“你好,我叫胡不吝,不知兄台贵姓大名啊?”
“姓倪。”那武将一副懦雅之相,微笑着对胡不吝说。
“姓倪的武将?”胡不吝心中暗暗思索着,三国时期好像没这么个人吧。就算有,估计也是无名之辈。他不动声色地又向那武将微笑点头,只是客气着:“不知您的大名是……”
“在下单名一个‘迭’字。”那武将说完,冲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
“呃……”胡不吝还是想不起这个人,自已写小说时也认真读过一些三国时期的资料,压根就没印象有这么个人啊!他咧着嘴对那武将笑了笑,转过头来却发现桌上的其它人都冲着他大笑。
“倪迭!你爹!哈哈哈哈哈!”张飞终于忍不住了,指着胡不吝大笑起来。他乐不可支地对胡不吝说道:“乖儿子见了爹还不磕头?”
胡不吝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绕着圈骂我呢!他回头看那懦将,只对方正凑在旁边人手中的打火机上点烟,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胡不吝心中一阵气愤,只想抓起椅子砸在他头上。又想在这三国俱乐部里不能打架,连这些三国武将们都不敢动手,自已要是一个忍不住,更是不知道要死在哪里了。他咬了咬嘴唇,忍着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前面桌上的几颗骰子。
张飞见胡不吝不搭话,拿起一盒供客人使用的火柴扔在他头上,大叫着:“喂!乖儿子!说你呢!还不给你爹磕头?”
胡不吝心头火起,一抬头看着张飞问:“这乖儿子是骂谁呢?”
“骂你呢?咋了?”张飞瞪眼吼着。
“没事儿,我就是问问。”胡不吝挠了挠头,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乖儿子是骂我呢。”
众人看见胡不吝的懦弱样子,又是一阵开心的大笑。笑了一会儿后声音却低下来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张飞。张飞自已笑了几声,笑声显得很孤独,他疑惑地停了下来,看看众人又看看胡不吝,也明白了过来。
“哎!我靠!”大理石的赌台被张飞一把揪翻,众武将纷纷躲闪,张飞冲着胡不吝直冲过去。徐晃在在一旁想拉住张飞,却被四散的人群挡住了去路。他着急的大叫着:“翼德!翼德!别冲动啊!在这里打了人是要赔钱的,你想给你大哥找麻烦吗?”
张飞这时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追不上胡不吝,又从地上捡起一个板凳扔了出去,胡不吝身材比较瘦,很灵活地躲过去了。
张飞大叫着:“狗主角你有种别跑,给我站住!”一路磕磕碰碰,撞倒无数桌椅,向胡不吝追去。赌厅中的武将们看见了,都惧怕前些日子三位boss制定的《关于严禁在三国俱乐部内打架斗殴的联合声明》,谁也不去帮忙,只有几个平日和张飞要好的不停地大声劝戒。
跑在前面的胡不吝却是一阵嘴苦,他自悔刚才不该为了争一口气,和张飞斗嘴。但现下说什么都晚了,好在张飞属于力量型的武将,敏捷度不高,在这狭小空间里追赶自已更是使不上力。他专找那些人少、桌椅多的地方跑,桌椅多可以阻挡后面的追兵,人少可以防止地上突然伸出一只绊脚来,阴了自已。
胡不吝又带着张飞跑了几圈,身子骨就有些吃不消了,开始气喘起来。他偷眼回头看了一下,张飞在后面还是怪叫连连,一脸怒色。心想再这样跑下去得让人家耗死,灵机一动就想了个主意。前面的一张赌桌周围已经没有人了,胡不吝一头向桌上跑了过去,同时偷偷地放慢了一点速度,让张飞和自已拉进了距离。
张飞看胡不吝和自已越来越近了,还以为是自已速度见涨,快要追上了。他十分高兴,大吼一声,更加努力地向胡不吝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俩人的距离只剩两臂左右时,张飞已经伸出手去抓胡不吝的后背了。胡不吝却猛地一闪身,将一只黄梨木的高背靠椅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张飞措不及防,步伐一下被打乱了。眼看着一只脚就要伸进那椅子腿的空格里被绊倒了,他猛的用力地收腿,终于将脚收了回来,重重踩在椅子上。
人算不如天算,这赌场的地面本来是水磨大理石,十分光滑,刚才张飞追打胡不吝又将许多酒水洒在地上了。他这一脚踩在椅子上,椅子却承受不住张飞的重量,带着张飞的一只脚向前滑了过去。张飞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一脚向前,笔直地伸出去,最后两条腿前后形成个笔直的“1”字。随着裆部发出“咔嚓”一声,张飞便重重地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