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寒风肆虐过我温暖的巢穴时,我只是习惯性的把盾牌挡在洞口,不让那讨人厌的冷空气打扰到我睡觉。每年弗雷尔卓德的寒风总是差不多这个时候从望雪平原上吹过来,这没什么的,可刚刚溜进来的冷风不停地在山洞里面打转,还是在我用盾牌堵起来之前带走了洞里面一部分的热量,洞里面又有点冷了,我睡意全无,起身想喝点羊奶酒暖暖身子。
什么?你说这是扇门?没错!这就是扇门,但我更喜欢把它称为盾牌,因为它可比普通的盾牌要大得多,而且、还异常牢固。
我侧着身子躺在温暖的可爱的用山羊身上的绒毛铺成的那专属于我的小窝里,喝着羊奶酒,摩挲着睡在我怀里的这个小东西。它舒适的翻了一下身,嘴唇轻轻地蠕动,上面的胡子一动一动的,这小家伙,睡着了还是萌趣得很。
羊奶酒又快喝完了,我又要去干活了。你讨厌干活吗?我猜你会,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也讨厌。但现在我一点也不讨厌干活了,相反,我喜欢干活,因为那样,我就会得到非常好喝的羊奶酒。哦!没错,你猜的对,当然也不全是因为羊奶酒的缘故,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可以和人们说说话!
你肯定要问我为什么一个人和只山羊住在这山洞里。哦!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我害怕回答这个问题,躲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那好吧!我说。
我不记得我在这个山洞里生活了多久了,我只知道,睡在这里的这个小家伙是我养的第三十一只羊了。我从人们中的一员变成人们记忆中的一员最后变成人们记忆中的传说中的一员。
我是为什么住到这人迹罕至的山洞里来的呢?说出来实在是丢人,我是因为恐惧。
我的的童年是非常美好且快乐让人怀念的。我的母亲,常常会在冬夜的严寒里,给我喝上一大口温热的羊奶酒,羊奶酒让我的脑袋晕乎乎的,一觉能睡到天亮,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在半夜被冻醒。我就是靠着母亲酿制的羊奶酒,度过无数个寒冷的夜晚。童年的历经以至于我现在一觉得冷就想喝点羊奶酒,没有什么能比在寒冷的夜晚来点羊奶酒更让人心旷神怡了。
我平时就待在农场里,照看山羊和绵羊们,我很友善,见过我的人都这么说。我对每个来挤奶或者剪毛的人都面带笑容,谈笑风生。
哦!忘记告诉你了,弗雷尔卓德之前可不是这副样子的,它四季分明,秋天里凉爽的风带着谷物成熟的香味吹得人们惬意十足,望雪平原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那个时候望雪平原还不叫这个名字,之前叫什么名字吗?我也忘了。那时候可真是让人怀念啊!
我讨厌现在的弗雷尔卓德,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呢?让我仔细想想。
恩我想起来了。那是在我二十八岁那年,也可以说不是二十八岁那年,我也记不太清了,总之那是我身体最强壮的时候。那时我能单手提起两头成年公羊,而他们,村里的其他人和我一样大的男人,则要双手才能提得起一头成年公羊,我的本事超出常人。因此一些常人眼里费力的事情,到了我手里就变得非常简单。我常被人们喊去帮忙,报酬也不需要特别多,只要一点羊奶酒就好,为此我深得村民们的簇拥,人们看到我总是热情洋溢地很亲切的跟我打招呼。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我母亲的逝去。
我母亲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里离开我的,那时候我被人们请到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去照看一群公羊,代价是每家在酿制羊奶酒的时候给我满上一坛。公羊们总是在春天里变得好斗且狂躁不安,夜里发情的叫声在整个村庄久久萦绕,吵得让人睡不好觉。公羊们总是在白天撞击在一起,到了晚上整夜的叫。那时候我已经每天都要喝上一点羊奶酒才能安然入睡,公羊们夜晚吵叫的凶时,我就多喝点,然后醉意阑珊的倒头大睡,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
母亲是在我的睡梦中死去的,那时她已白发苍苍,却执意要同村中的人们去平原播种,借此打发无聊的时光,那会还没到剪羊毛的时候。
我是被刺骨的严寒冻醒的,醒来的时候,身上不停地啰嗦。公羊们停止了每天重复的相互撞击,依偎在一起,我冲到它们中间,瑟瑟发抖,整个羊群也跟着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