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萧长歌喊且慢,那丫头真的停了下来。
“我叫你去,你还愣着做什么!”陈仪真不知她是谁的丫鬟,听到眼前这人说话竟然真的停下来了。
“是。”那名叫双儿的丫鬟应了一声,刚想跨出门栏却听到萧长歌一声嘲讽。
“方才陈大小姐说这簪子要一万银子,左丞相这一个月的俸禄也才多少,竟买得起这样的簪子,何况看陈小姐这头上还不止这一支,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吧?”
萧长歌冷嘲道,陈仪却还听不懂萧长歌说这话的意思,可在一旁的掌柜地却听出来了。
这种话可别人可真不敢说,也只有眼前这小公子敢说这种话了。
这说出去,可是要沙头的。
陈仪脸色冷了冷,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莫非陈小姐还听不出吗?还是少说这簪子值一万两为好,莫不然会让人误会了,这左丞相俸禄不多,却能买得起一堆上万两的簪子,你猜别人会不会误会些什么呢?”
萧长歌略有些威胁的意思,说话的语气都变得阴阳怪气的。
纵然这脑子再不好使的人也听出了萧长歌这话的意思,他这不是在说他爹贪污么!
“你竟然敢污蔑我爹!反了你!”陈仪指着萧长歌怒骂道,连那面容都变得扭曲了,比萧长歌脸上这道伤疤还吓人。
她爹在她心目中可是个高大廉政的人,眼前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竟敢这么说她爹,难不成不怕死么?
若真知道她爹是谁,岂敢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
光凭他刚才那番话,足以杀头无数次了。
“楚某只是提醒,可没其他意思,还望陈大小姐莫要怪罪,只是抓着一个弱女子要求赔偿,也不是一个大小姐的作风,若是传出去了,这丢的可是陈大小姐的面子,陈大小姐你可确定?”
萧长歌唇角勾勒一笑道,声音低哑,虽不好听,但也不觉得别扭。
站在门外的楚钰不禁一笑,这种话只有萧长歌敢说,若是换了他也不敢轻易说出这番话来。
难道她就不怕陈仪为难她么?要是将她抓到陈左丞相面前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她的身份一定会被识破的。
她敢这样做,除非是知道陈仪是个怎样的人,所以才敢这样说。
只是,真是这样么?
看着样子陈仪应该不认识萧长歌才对,就算认识也应该只听过她的名字罢了,应从未见过本人的模样,所以真的是萧长歌了解眼前这人么?
“小姐。”双儿转了转眼珠子走到陈仪跟前,不知在她耳边嘀咕了什么,只见陈仪的脸色不太好看,她轻咬着贝齿,墨眉紧促,不知犹豫些什么。
“老板,我这簪子还能修好么?”陈仪不再看向萧长歌,反而转头问了老板。
被点到名的老板忽然下了一跳,可还是接过了陈仪手上的簪子看了一下。
“陈大小姐,这个能修好,只需要一天时间。”老板小心翼翼道,生怕不小心惹怒了眼前这位贵人。
这位贵人可不是别人,陈家府上的簪子还是其他珠宝之类的,都是在他们这如意轩内定的,要是惹得陈大小姐不高兴了,就怕这生意也不给他家了。
陈仪是陈家的嫡女,很是受宠,若是他将今天的事情说给陈家的人听,陈家人不来他这里怎么办?
“我爹刚正不阿,这发簪是我生辰时送我的,可别误会了些什么,今日之事只是就原谅你了,只是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陈仪瞥向萧长歌一眼冷哼了一声。
萧长歌见状心里松了口气,这无论过了多久陈仪的性格还是不变,很是护着自己爹,更不允许别人说她爹半点坏话,也不允许自己给她爹抹黑了。
所以她肯定不会将这事情告诉她爹的,也不会给她爹增加麻烦,若是可以她到时真想跟陈仪做朋友,因为她爹真的清廉,直到死那一刻,还想着替萧家求情。
只可惜被当做他们萧家的同谋,通敌叛国处置,虽不用株连九族,可却让他告老还乡,从此不得踏入京城内半步。
而左丞相这位置也换成了他的心腹来当。
这通敌叛国不过是随便扯的,楚言想要的不过是将这朝廷之中的人换成自己人,而恰巧左丞相不肯服从他,所以他只能找个理由将他换掉。
陈仪这样女子,性格刚烈,又不愿耍那些小手段,在她看来,比萧长乐跟夏若云好得多了,若是可以,萧长歌还真想跟她交给朋友,只是这以后会成为朋友还是成为敌人,萧长歌也不知了。
毕竟这条路太难走了,难走到或许她要牺牲一切才可以达到目的。
所以她不该奢求那些东西才对,萧长歌摇头,只觉得自己是在妄想。
妄想着自己说没有的东西,还真是可笑至极。
她什么时候开始不满于现状了?
“陈大小姐慢走。”
萧长歌看着陈仪的背景挥手笑了笑道,陈仪怒瞪了萧长歌一眼,嘟嘴埋怨地看着萧长歌,很是可爱。
“我们走。”
陈仪冲着身后的丫鬟道,走前还冷哼了一声。
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这刚出来走一走,竟将发簪给弄坏了,这回去可怎么向她娘交代。
“灵儿多谢楚公子相救。”白灵儿见陈仪离开,缓缓向萧长歌走去,微微欠身,礼数尽到。
连说话的声音都酥软,令人怜惜。
这刚一低头,蒙在脸上的纱布轻轻掉落地上,眼前的人儿似乎被惊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