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生意赚的钱让我又买了第二套房,从那之后,我已经完全沉浸在佛牌掮客生意所带来的巨大利润之中,以至于普通的佛牌生意都已经不太感兴趣,而只对那些有明确目的、想尽快解决某件事情的客户,表哥的水果加工厂生意我也不再上心。
为了更方便地处理国内的佛牌生意,我以装修两套新买的房子为理由,干脆向表哥申请回老家呆几个月,顺便从曼谷的几座大寺庙以很低的价钱请来几十条各式流行佛牌,如四面、掩面、崇迪、宾灵、象神、自身等,如有人要,随时都可以出货。
其实在泰国,真正的大寺庙的佛牌都很便宜,就算著名龙婆古巴僧开光加持的也一样,有时候甚至能免费领取到,而一些人从泰国带到中国,价钱就翻了十几甚至上百倍。十年前这种现象还不太严重,而现在厉害得多了,甚至很多在泰国的人从地摊大量批发那种毫无法力的通货佛牌古曼童,再高价卖给中国人,就算没效果也投诉无门,毕竟你买的本身就是不符合科学解释的商品,投诉谁?
回国没几天,我就出手卖了十几条,每条赚五百上千块很容易,那时候沈阳的平均工资水平只有两千不到,而我靠卖佛牌就能月入上万,而且完全不影响吃喝玩乐,亲朋好友们都对我异常羡慕,也纷纷向我求佛牌。我那时虽然贪财,但有一条规矩从未打破过我不会把这类东西卖给亲戚、同学、邻居和好朋友。原因很简单,我不希望他们被外力诱惑,而影响正常的生活。
这天我收到一条信息,内容是:“我儿子病得很厉害,不知您是否能帮帮我们。”
我感到很奇怪,儿子有病不去医院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发错人了?回过去询问才知道没发错,这家人是从我在淘宝店上留下的联系方式得知我专门从事泰国佛牌古曼生意,他们怀疑儿子中了邪,想让我帮着看看怎么解。我回复说治邪病得找对人,比如东北有很多自称仙家的人,又称“看事的”或者“出马仙”,他们专门能对付这类神神叨叨的怪病,我没这个能力。
没想到对方回信息,说找了很多都没有效果,甚至很多在当地极其有名的仙家都解决不了,因为他们儿子的病就和泰国邪牌有关,希望我能解决,报酬从优。
我心想,以前都是给自己的生意擦屁股,难道现在我的业务就要拓宽渠道,也得试着开始给别人的生意擦屁股了?
我首先打电话咨询了方刚,他同意我去看看,还说我们的生意范围不仅仅是佛牌古曼这些东西,还可以扩展到解降头、驱邪这一类。因为多数人中邪都是鬼附身的结果,只要能查出原因,还是很好解决的,除非是非要人命不可的厉鬼,于是我就去了。
对方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人,开一辆被称为“二奶专用车”的红色大众甲壳虫,在齐齐哈尔火车站接的我,她穿的很时尚,妆化得比较艳。聊天中我了解到她是寡妇,丈夫姓白,出车祸刚死一年多,她叫杨莲,年纪比我还小半年,儿子却已经五岁多了。
杨莲住在当地城南的某花园小区,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我和杨莲一起朝她的家走去,小区环境很高档,假山喷泉,小桥流水,应该住的都是有钱人。一些与我们擦肩而过的小区邻居看到杨莲,立刻躲得远远的,就像见了鬼。杨莲看看我,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
她的家装修得高档漂亮,中式风格,清一色的红木家具,刚坐下,从卧室里跑出一个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扑在杨莲怀里。杨莲介绍:“这就是我儿子,叫白常明。明明,快叫叔叔。”
小男孩很欢快地叫了声,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眼神也正常,我摸了摸他的头,明明跑到客厅去玩脚踏车,我低声问杨莲,说明明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啊,她苦笑:“过会儿就知道了。”
我掏出手机给方刚打电话询问,听筒那边很吵,他大声说:“中邪的现象有很多种,像这类的就要多观察一段时间,还要了解前因后果,到时候把详细情况向我汇报。我在KTV和朋友喝酒,别打电话,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