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月后,我再次和她视频,意外地发现她的脸瘦得像女鬼,我正要问,忽然发现她家的木柜上又多了两个古曼童,连忙问哪来的,她笑着说:“当然是花钱请来的,你不肯给我,我只好找别家喽,两千五一个儿子,比你的贵,可没办法。”
我气得大骂:“你有病啊?给你钱是让你吃饭交房租的,你又去请古曼童?我看你早晚有一天得活活饿死!”
她也不辩解,从木柜上拿起一尊古曼童贴在脸上:“乐乐,你要谢谢叔叔啊,要不是叔叔给妈妈的钱,你也不能到妈妈家里陪妈妈是吧。妈妈明天就去把电脑卖了,再多请几个儿子陪你们,你们要保佑妈妈平安快乐哦!”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到侯小姐的模样,我感到不寒而栗,她的毒已经到了晚期,恐怕只有精神医院才能治好了。于是我向她要地址,说想去北京看看她,交个朋友。她给了我地址,让我去之前打电话给她。
大概一周后,老爸生病我要回国去看望,就给侯小姐打电话想顺便去看看她,她却一连两天关机,QQ留言也不回。我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是先回沈阳看望老爹,回程的时候到北京,按地址找到侯小姐所居住的小区,看到门上贴着房产中介公司的招租广告,打电话过去问,一个同是东北口音的小伙告诉我,原先住在这里的一个女人拖欠房租超过半个月,按合同已经找搬家公司把她的行李清空,人也赶了出去。
那业务员还说:“哥,你是她朋友啊?最好离她远点儿吧,那女的好像有精神病。那天搬家的时候打碎了几个放在柜子里的泥塑娃娃,那女人跟疯了似的踢人咬人,后来抱着剩下的几个泥娃娃走了,不知道去了啥地方。”
我失落地挂断电话,除了QQ号和手机号码,再就是山西阳泉老家的信息,我对侯小姐的资料一无所知,我通过中介公司找到了侯小姐租房时的身份证信息,得到了她的家庭住址,再给当地派出所打电话询问,那边户籍警的回复让我更加失望,侯小姐的家人也联系不上她,正想来北京寻找或报失,问我是否知情。
我承认当时害怕了,很怕惹上麻烦,只好说只是普通朋友,找不到她所以想问问,然后又把中介公司的电话号码给了户籍警,这样就可以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就算有问题也在中介公司,没人知道与我有关。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能联系上她,不知道她是走失了,还是已经回到山西老家。
有时候做梦,我经常会梦到侯小姐又在和我视频,画面里还有她真正的老公和孩子,她已经不是那么削瘦,身上也没有了纹身,脸上还带着笑容。
侯小姐的事总共持续了几个月,为保持完整性,所以把开头和结尾放在一起讲述。有时会看到很多苦逼的高考学子,一连几年复读的新闻,让我想起了在06年四月末发生的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之所以称为特殊,原因是它与高考和一块用人头盖骨制成的佛牌有关。
为了增加人气,我把成功售出的佛牌古曼甚至小鬼的案例都列在淘宝店铺的首页介绍中,两年左右竟攒了几百条,时间、地点、性别、年龄、事由甚至职业都写得清清楚楚,除了姓名等个人信息之外,基本都写上了,就算事后出了问题需要擦屁股的也写上,反正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这招还是挺奏效的,很多顾客加我QQ或打电话问的时候,都会先咨询列表中是真是假。我当然说真,其实问的人本身就已经信了,要是不信的话也不会问我。
那时,有个二十出头的湖北小伙加我QQ问这个事,虽然只是打字,但几年和顾客QQ聊天时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我从文字中就能看出,他很急。这小伙儿姓夏,家庭条件相当不错,老爸是招商局的领导,希望儿子毕业后也能进入招商局。可小夏在高考中连续两年都失利,他爹很生气。其实小夏高分的分数并不低,但家里人只允许让他念指定的几所名牌工商系高校,那几年工商系高校的录取分数线特别高,小夏总是差不到十分而落选。
他对我诉苦,说今年是第三年,下个月又要考了,如果再考不出高分,家人就要让他出去打工,进招商局的事连想都别想。虽然他很努力地在复习,但毕竟没有十成把握,他没有退路,今年必须高考中的,否则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