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洪班和nangya却好像大白天逛农贸市场,脚下如履平地,我看不见路,又不好意思用手电筒往他们身上照,幸亏nangya穿的是白色衣服,在昏暗中还能勉强看到。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不小心“哎哟”扭了脚踝。两人停住脚步,洪班问我怎么样,要不要紧。我笑着连连摆手,心想人家让我来跟着是防止出意外,我可别再想陈大师那天似的,最后还得让人扶回来。
以前听老谢回忆过他的往事,知道在村后面的深山中有个极其隐蔽的地方,里面是一座山洞,供奉着近百年前的洪家巫师祖先的遗体,已经成了干尸。这让我想起东南亚黑衣阿赞死后所变的山精,道理应该是一样的,而且都能帮助修法者,只不过山精可以用来供奉,还必须要用黑巫咒加持,但巫祖师的遗骸只能供洪家人修法。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已经累得不行,好不容易走到。洪班拨开大片的杂草和长在山崖上的藤蔓就往里面走,nangya也跟着。我用手电筒一照,只有爬满藤蔓的石壁,这两人难道是钻进石头里了?
走近了仔细照才看到,很多杂草挡着视线,用手拨开,里面是人工踩出来的“路”,紧紧地贴着石壁,再用手电筒去照另一面,黑黢黢地什么也看不到。我还以为眼花,再走上前两步才知道,那就是悬崖,当然什么也没有。我吓得两条腿都软,这时洪班在前面呼唤我,让我注意脚下,只要贴着石壁走就没事。
我其实有些恐高,但很奇怪,在这么黑的晚上,我居然没那么害怕,是因为看不到悬崖那边的情景,于是有了心理错觉,感觉地势也就没那么可怕了。要是放在白天,估计我只要稍微朝左看一眼,就再也迈不动步了。
贴石壁走了大概三十来米,拐过去有个比较大的天然平地,也能看到山洞的入口,不到三米高,黑糊糊的就像一张大嘴。刚走到这里,nangya就站住脚步,紧闭双眼,把骨珠缠在手腕上,但并没有念诵经咒。
“田七,请你在这里替我们守着,我要先进去拜祭祖师。”洪班对我说,我点点头,他就转身进了山洞。我站在nangya前面,好像生怕从山洞里跑出野兽扑向她似的。只过了不到十分钟,就看到nangya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低声念诵着经咒。
我靠在石壁上,盯着nangya的动作,心想这些修法者也真不容易,成天和鬼神打交道,不仅要看人的脸色,鬼也一样。几分钟过后,忽然现nangya似乎不太对劲,她呼吸开始变得没有规律,像阴法对抗时的那样。
这是怎么了?我紧张地走过去,但又不敢打扰。这时,听到nangya垂着头,低声说:“不可以,不可以……”
“什么事?”我忍不住问道。
nangya没回答,过一会儿看到她抬起头,大口地、贪婪地喘着气,好像很久没呼吸过。我刚要再问,却看到nangya慢慢站起来,对我说:“谢英伟怎么不来?”
我心里一惊,据我所知,nangya根本就不知道老谢的原名,可她现在为什么这样说,难道现在的nangya已经是洪霞附体?这时又听nangya道:“不能让她知道,不能!”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nangya就直直地朝山洞对面走去。那是悬崖的方向,我连忙过去阻拦,可nangya伸手把我用力推开,她的力量很大,我朝侧面摔了个跟头,幸好她是朝侧面拨开,要是直推,够不好我就得先掉下崖。我不敢再过去拦,只好朝洞里喊着洪班的名字,让他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