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不大的青山码头难得的停靠了两艘三层高的福船,不过少有人议论什么,因为码头被带着兵器的藏剑山庄弟子控制,两艘福船上更是插着藏剑山庄的标志,君子剑。
直到大船消失不见,才有人议论着这究竟是藏剑山庄那位公子小姐出来游玩。
东武昊宇悠闲的坐在二层甲板上眺望河岸,只是眼光不时瞟过郭振星和船顶插着的那柄长剑。最终,东武昊宇开口问道:“郭老,能不能看看你的君子剑?”
听到东武昊宇的话,郭振星不由一愣,不是意外东武昊宇的问题,而是他竟然如此直接。心中暗道还真是个不谐世事的公子哥,郭振星脸上笑意不变,道:“七公子已经发话,老夫怎敢不从?”说话间,一柄长剑已经落入郭振星手中。
接过君子剑同时,东武昊宇随口说道:“郭老不用如此客气,以后直接喊我小子就成。”
哈哈笑了声,郭振星开口说道:“老夫可不敢小子小子的叫,称你公子吧。”
三尺长的剑身仅有两指宽,剑身并没有常见的纹路反而光滑如镜,如同一面平静的水波能照射出东武昊宇漆黑的眼睛。
抚摸着冰而不寒的长剑,东武昊宇眼中露出有趣神色,开口问道:“不是软剑?”看郭振星点头,东武昊宇接着又问道:“不是软剑,你怎么把这么长的剑藏在身上?”
听到东武昊宇的话,郭振星不由一笑,道:“藏剑山庄…藏剑山庄,自然会藏剑了。”
心道一声老狐狸,东武昊宇眼珠一转,再次问道:“那这柄剑为什么不叫藏剑,而叫君子剑呢?”
望着东武昊宇,郭振星也大感兴趣,反问道:“公子,你以为何为君子呢?”
轻哼了声,东武昊宇摇头说道:“明明是论剑,竟然扯到学识上,当真无趣。”
口中如此说着,东武昊宇却是歪着脑袋,思索片刻后答道:“圣人言,君子有九思四不,也有人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不过就我认为,君子么,心正德厚,言行其一也就够了!”
听东武昊宇说完,郭振星望去的目光有过一丝赞赏,点头说道:“公子年岁不大,然而能够悟出一个‘正’,足见聪慧。”
看东武昊宇没有丝毫被夸奖的不安,反而略带欣喜,郭振星又是一笑,道:“儒家有圣人、贤者,道家有真人、神人,然而圣贤终究不世出,真人、神人尤其高远甚至高不可攀,唯有君子,厚德载物,为世人常见,也为世人所追捧。”
说到这里,稍顿了下,郭振星才继续说道:“剑乃兵中之君子,先祖以君子命名,便是期望后人如谦谦君子,以剑正身,以身正行。而且,正,守一以止也,恰也符合武道至境。”
听郭振星说这么一大堆道理,东武昊宇突然感觉郭振星有点像教书先生,不过听到最后一句时候,眼睛猛然一亮,急忙道:“武道至境,那是什么境界?”
哈哈大笑了声,郭振星开口说道:“武道中的先天境界,只要内力充沛再加上一些气运就可突破,然而天人境以及返璞归真后的宗师境,则需要体悟天地之道才能突破。天地之道,在道家为阴阳合一,佛家为万物皆空,然而归根到底,终是那个‘一’。”
望着郭振星,东武昊宇满脸的震惊,不由问道:“一?”
点点头,郭振星出口解释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无不付阴而抱阳。这句话就是说,一为太虚衍化阴阳,阴阳交合之气化为万物,所以一最接近道,万物莫不如此。”
东武昊宇虽然突破先天境界,却从不曾听过这些。东武天枫一代宗师,然而在宫中时候东武昊宇太小,自然不可能对他讲起,入山后,欧阳轩只教授东武昊宇经史子集,从不言武,至于东武达和东武铮,两人武功虽然高绝,
然而东武达只是触摸到一点根本不能明言,东武铮还远远达不到这个境界。此刻,听郭振星说起这些,东武昊宇满脸兴奋,直直盯着郭振星。
看引起了东武昊宇的兴趣,郭振星眼中露出一抹会心笑意,缓声说道:“世间万物莫不蕴含着道,山水草木、雨露鸟兽,武者若能悟得一丝,便可算得上高手。”
这刻,东武昊宇似明白了点,却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口说道:“佛家有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莫不就是此意?”
望着东武昊宇,郭振星不由点点头,暗叹此子果然聪慧。常人若是听到这些大都是目惊口呆,东武昊宇竟然能举一反三,如何能不令人惊奇。想到此处,郭振星更是决定一定要交好此子。
点头含笑,郭振星开口说道:“公子所说不错,天地万物都蕴含其道,也就是常人所谓的万物皆有其灵。水至柔至刚,故有‘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之说,我藏剑山庄内功心法问水诀,就是先祖从流水中悟得,弱水剑法也是悟自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