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酒馆,昏暗的油灯,寥寥无几的客人,掌柜都不知去处。
推门走进酒馆,看东武元敬和南宫瑾爬在桌子上毫无动静,唯有朱状元还端坐在凳子上,不过两眼迷离,看似快撑不住了。
看到东武昊宇,朱状元想要站起来却差点摔倒,冲东武昊宇苦笑了声,而后顺着凳子滑了下去。见此,东武昊宇不由笑了出来,而且扫过满地的酒坛,东武昊宇竟是拎起酒坛给自己倒了碗,轻抿一口品尝起来。
酒确实不错,非但没有辛辣味道反而带着淡淡的香味,极是甘醇。品味片刻,东武昊宇将一整碗喝了下去,而此刻,有声音响起,道:“一个人喝酒无趣,要是小哥不嫌弃,过来喝一杯?”
听到说话声,东武昊宇不由望了过去。说话之人身材颇高,着一袭青色长袍,清秀面容上因几道皱纹透着沧桑之感,细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有着看透世事的淡然,一缕灰白色长发自鬓角垂下,更添几分风采,即便灯光黑暗,却遮掩不了青衣老者的气度。
望着青衣老者,东武昊宇竟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欧阳轩先生,顿生无限好感,笑道:“先生太过客气,那小子就打扰了。”说话间,东武昊宇更是抱拳行了一礼,而后才在老者对面坐下。
拎起酒壶为东武昊宇倒满一杯酒,老者开口说道:“这是桑落酒。自古有言,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故人,说的就是此酒,而且,掌柜别出心机,酿造时候又加了些糯米,使得洛桑酒更加甘醇,公子尝尝。”
东武昊宇并不好酒,连什么酒都品不出来,更不要说分辨何物酿造。端起酒杯,东武昊宇笑望着青衣老者说道:“先生见识广博,小子佩服,请!”
放下酒杯,东武昊宇为青衣老者添酒同时问道:“敢问先生贵姓,仙乡何处?”
呵呵笑了声,青衣老者开口说道:“老夫古易,千古江山的古,易经的易,不过,还真跟易经打了一辈子的交道。”
顿时,东武昊宇眼中露出有趣神色,张口问道:“先生是算命的?”看古易点头,东武昊宇接着问道:“江湖相师不都扛个幡吗,上面写一卦千金、铁口断金什么的,你怎么没有?”
看东武昊宇四处张望似在寻找幡布,古易不由一笑,道:“古某行走天下五十余年,从来不带身外之物。碰到有缘人,古某自会卜上一卦,若非有缘,就是跪求古某,古某也懒得理他。”说话间,古易有端起了酒杯,一副悠然自得模样。
轻应了声,东武昊宇眼珠转动便有了计较,笑道:“先生,你我深夜在这小酒馆相遇,且同坐一桌饮酒,算得上有缘吧?”
哈哈一笑,古易开口说道:“公子可是想老夫算上一卦?”
重重点点脑袋,东武昊宇开口说道:“正是,先生是看面相还是看手相。”说话间,东武昊宇更将手掌放在桌子上。
可古易既没有看面也没有看手,而是笑道:“深夜相遇,确是有缘,给公子算上一卦也不是不可,不过,我们这一行,自古就是言不走空,而且,替人算命是泄露天机,要遭天谴的,尤其对于公子这般天潢贵胄。”
听到天潢贵胄四字,东武昊宇脸上的笑意瞬间不见,眼中更是爆射出两道寒光,直直盯着古易,叫道:“你说什么?”
与东武昊宇对视片刻,古易脸上笑意不变,缓声说道:“公子气度不凡,周身更有紫气环绕,除去皇室中人,还能是谁。”
再次盯了古易片刻,东武昊宇脸上的戒备神色散去,颇为疑惑的问道:“紫气?”
点点头,古易出口解释道:“人自出生就带有各种气,如贵气、财气、福气,当然也有丧气、病气、魇气,这也是我们常说的命格。越受天地钟爱,气运也就越厚,世间常用紫气东来来形容吉祥,也就是这个意思,紫微星更是被誉为帝星。”
看东武昊宇一副聆听模样,老者接着说道:“公子正值弱冠,可谓是正冉冉升起的初阳,再加上武道有成,周身紫气已然成型,只要精通相术,不难看出公子的出身。”
听古易说完,东武昊宇的目光并不曾离开古易的脸庞,好半天过去才扫了自己的手臂一眼,道:“你所说的紫气,我怎么看不到?”
哈哈一笑,古易开口说道:“相术中所言的气,类似武学中的精气神,武功高者自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机,甚至是压制对方的气机。公子武道有成,自然明白这些,只是未曾修习过望气之法,所以看不到相术中所谓的气,老夫也是修行四十余年才摸到一点门道。”
再次望了古易片刻,东武昊宇挥手将钱袋拍在桌子上,道:“先生请了。”
灯光虽昏暗,然而钱袋代开的一瞬,却照得金豆子、金叶子闪闪发亮。
自顾一笑,古易拿起一片金叶子,看到东武昊宇目光中的疑惑,古易笑道:“老夫并不缺钱,只是与人相命必须收钱,祖师爷的规矩不可坏。”
轻应了声,东武昊宇开口问道:“先生是看手相、面相,还是测生辰八字?”
摇摇头,古易开口说道:“这应该是我问公子才对,不过公子出身富贵,自不会问前程、财运这些,至于姻缘,呵呵……”轻笑声中,古易仔细打量起东武昊宇的面相来,但是脸上的笑意竟是逐渐隐去。
看到古易脸色的神色变化,东武昊宇张口问道:“怎么了?”